“好好好，好好好好好。liangxyz.com”朱由检听见了窗外的声音。刚刚路过一个村子，村子里的长老出来卖土豆。两边都听不懂对方说什么，只是用手比划，就用茶叶还有其他东西换了一堆土豆，把整个村子的土豆全部搬走了。
村民们都站在路边挥手道谢。要不是有王师路过，他们的土豆就能拦在家里了。
王师还带来了最重要的盐。盐非常重要，它重要就重要在做什么泡菜都得放点盐才行。盐可多可少，有用盐腌渍的做法，也有用发酵的。蔬菜相对来说更容易保存一些，因为不需要盐也能出干水分。
但保存肉就很麻烦了。蔬菜可以用重物来压着出水，也可以晒干。但是肉在俄罗斯的天气里根本晒不干，只能加盐来保存。除了腌鲱鱼之外，还有独特的腌肥肉。
对物产本来就不丰富的俄罗斯来说，缺少盐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因为他们只有用盐才能把有限的物资保存起来，存到需要的时候。
王师的到来帮了大忙。如果不是实在缺盐，他们多半会按照斯拉夫人的传统，用盐和面包来招待贵客。
“不过这个腌肥肉，看着有些怪啊...你吃过吗？”
车上，两个人的中间就摆着一盘腌肥肉。
“没有，但我听过，这是很有名的俄罗斯菜。俄语叫萨洛。”
“这玩意儿怎么吃？”
“其实和黄油一样的吃法。黄油怎么吃，它就怎么吃。你没看都给配了面包吗？用面包夹起来吃就行了。而且一般的面包还不行，一定要用酸溜溜的黑面包。那股酸味正好可以解腻，两个配起来简直绝了！”
“你吃过？”
“在芬兰狩猎的时候，本地的农民给我进献过。当时我也没太在意，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不过现在想来，这倒确实是非常适合寒带的食物。”
“嗯...确实。”仔细想来，俄罗斯确实很像是农耕的蒙古人，各种意义上都很像。就像蒙古人一样，俄罗斯人也经常因为饮食不够丰富而有些“上火”。所以茶在俄罗斯就很流行。
但和蒙古不一样的是，俄罗斯人能更容易地交换到自己缺少的物资，比如盐。于是就有了萨洛这种需要消耗大量的盐来腌渍的食物——盐在现在的俄罗斯确实很珍贵。但为了表达王师来温暖的谢意，这坛子很宝贵的腌肥肉才送到了朱由检的手里。
腌肥肉就像黄油似的一块块摆在面前，连形状都很像黄油。香料和一点点的烟熏味从盘子里飘过来。这味道其实还不错，给人一种“吃了就能饱”的感觉。
“我感觉这个好像很适合加在汉堡包里面。”克里斯蒂娜用餐叉送了一点到嘴里，“嗯...果然俄罗斯这里的要更好吃一些，比芬兰那边好吃。芬兰人的口味有些怪，这个正好。烟熏味、香料味都调得很好，盐味也把整道菜的味道给提上来了。”
“你还能吃出来这个？”
“盐提鲜嘛，这个我当然知道。能增加味觉层次的，都能突出菜的某一种味道，这种基础的烹饪知识我当然很清楚。我在想如果蒙古人也可以获得大量的盐，他们会不会也把肥肉做成这样。”
“我觉得有可能。蒙古人那里的盐太少，而且和盐腌比起来还是风干最好，风干是不要钱的。但因为吃什么都会干，所以才要多喝点茶叶。俄罗斯这里有这样的肥肉调剂一下，倒是也不错。回头当做特产寄一点回去。”
他也用小叉子往面包上抹了一些，吃了一小口。
一小口之后是一大口。他把整块萨洛和面包一起塞进嘴里。
“嗯~这种满足感真不错。但吃一小块有点腥，但一口全部吃掉就对味了。这个一定要带回去，偶尔吃一口真是过瘾。果然斯拉夫人的品味很有水准。”
虽然不是黑面包而是白面包，但朱由检已经可以感受到这种萨洛的乐趣了。似乎搁点酸菜再拿来炖豆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制台。”忽然，邵纲在外面敲了敲车窗，“军情。”
他从窗缝里塞进来一个信封。信封上插着鸡毛，但很薄。
“很好，很好，竟然有奥斯曼的感觉了。”前锋带来了汇报，他们已经赶到了图拉城下，行军速度简直可以媲美奥斯曼。
他正吃面包夹萨洛，就把信递给克里斯蒂娜让她先看。
“果然这就是不用带补给的好处，我算是知道奥斯曼为什么那么厉害了。本来大军的补给是供应不上的，但是奥斯曼可以‘自养’，他们的军队可以在沿途自行收集补给。在自己的土地上割自己人的麦子，在别人的土地上收割别人的，这倒是问题不大。现在罗马军也有这种本事了。”
“只是我们的手段要更和平些？”
“岂止是更和平，我们这简直是在帮老乡解决滞销的土豆。我们可帮了沿途这些百姓一个大忙，他们的土豆要是卖不掉就只能囤在家里放着，每一天都会有土豆因为出芽而不能食用。俄罗斯的基层贸易也不知道要崩溃到什么时候。在崩溃彻底结束之前，这里恐怕没有可能再有商人来收集土豆了。”
“哈，我说什么来着，我就是传说中的大善人。比巴依老爷还善良。要是没有我，撒夫人这里恐怕要变成人间炼狱啊。”
“可你马上就要去烧人家的城诶...”
“农村和城市不一样，地里的百姓没地方跑，我们也很难养活离开土地的百姓。但是城里的，我们就算烧掉了也不碍事，因为我们回头可以给这些斯拉夫老乡提供更好的工作，这都是好事。再说我已经给他们机会跑了，那些黑区的百姓不是因为被禁锢在城区里面不能跑吗？这叫不破不立，正好打破他们的奴役关系，全都是好事。所以我说我才是大善人呐。”
说完，他继续问：“那么，开始烧了吧?后面写了没有？”
“已经开始了，先锋正在图拉城点火，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