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豪威尔鱼雷。301book.com”奥古斯塔看着鱼雷要被吊上船，叹了口气，“我当初把这玩意儿的资料录下来，可从没想过这个鸡肋的东西竟然真的能派上用场。”
“话说，这东西在历史上没怎么用过是吧？”朱由检问。
“对，确实没怎么用，产量总共不超过200枚，和他同时期的产物是布伦南鱼雷，二者是竞争关系。二者都是白头鱼雷的衍生产物，各自解决了一些问题。布伦南鱼雷用电线来指导，虽然需要一个基地来发射，但好歹命中率获得了空前提高。但是这个玩意儿，这个发条鱼雷，说实话我实在是不知道它解决了什么问题——大概唯一解决的，是这玩意儿用发条代替压缩空气，所以没有航迹。但是19世纪隐藏鱼雷航迹有什么价值呢？那些铁甲舰根本躲不开啊。”
“那在咱们这里，情况就不一样了。它的优点在于，技术上没有时代的限制，发条和齿轮并不比精密的钟表更复杂。但它的问题在于，除了技术没有时代壁垒之外这东西一无是处——但一无是处归一无是处，它好歹是个鱼雷，能用就行。”
“你觉得国内会怎么看？”
“嗯...”朱由检想了想，“这东西太贵了。但是这种脑洞大开的奇门兵器，正好是满朝文武喜欢的啊。说实话，朝中会打仗的人并不多。你和他们说什么线列战术啊，轻步兵啊之类的东西，没人能听得懂。你就说——我们有大宝贝，大明的技术天下第一，一发就能把蛮夷送上天。这样一说，他们就能听懂勒。”
“啧，好像还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他们有点，唯武器论？”
“对。以我这两年对他们的观察，他们确实是有点唯武器论。我先前说编练新军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当一回事。我一说要造个炮厂，他们一下子就有兴趣了。说白了，他们觉得打仗和小说和戏台子上的斗法一样，打起来就是‘看法宝！’然后两边轮番亮法器。你看。”他指着鱼雷：
“这就是上好的法器啊。为了骗更多的经费，这还得往上叠名字名字——什么‘威武捷胜开远’，其实就是‘下一代先进战术联合全地形增强’巴拉巴拉，反正能叠的词全都往上叠，名字越长越厉害。”
“果然太阳底下无新事，就像cia高层都要切掉一样。”
“什么情况？cia什么时候要切掉了？”
“额...”奥古斯塔摆了摆手，“你当我没说过好了，反正不是物理上切掉。对了，你干嘛要在鱼雷后面系一个红球？我给你的设计图上没有这个啊。”
奥古斯塔刚刚才发现，正在吊运的鱼雷竟然在后面垂下来一个尾巴似的红球，在半空晃来晃去。
“你说那个红球啊？哦，是这么个情况...”
——五分钟后。
“凤凰王大人，能够有幸观看震旦火，真是万分的荣幸。”尼古拉斯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和朱由检站在同一排，这让他受宠若惊。
“现在，我把你当成罗马人。作为罗马人，你现在被视为‘宾客’，所以你有权站在我旁边。后续，我们会再调查一下威尼斯和罗马的继承关系。不过，我姑且可以给你们罗马人的待遇——即将给你演示的，就是我们帮助罗马复国的兵器。”
“这是和希腊火一样的震旦火吗？”
“你看了就知道了。”他向后招手示意，岸上的传令兵开始摇旗。海上，挂着鱼雷的斗舰开始朝标靶靠近。
尼古拉斯一眼就看到了侧舷那个金灿灿的鱼形兵器，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诶？大人，那个是...”
“那个就是‘震旦火’。”
“这难道和希腊火不一样？我记得，希腊火是一种神秘的配方，可以把流动的火喷射到敌船上。”
“你说的那是几百年前技术了。你眼前的这个，是十四式威力巨大之先进战术联合打击鱼雷，简称atjst。”
“先进...战术...打什么？”
“你记住这是鱼雷就行了。这是震旦工程技术的结晶，人类文明的杰作——你马上就能成为第一个见证它威力的蛮子了。”
话音未落，斗舰上摇了红旗。
“捂上耳朵。”朱由检提醒道。
尼古拉斯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翻译转达了意思后，他立刻就将耳朵捂上——然而在他还没来及捂上耳朵之前，诡异而低沉的声音就已经渐渐响起。
“嗡~~~昂~~~啊~~~~”
尼古拉斯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音量、音调都在爬坡，竟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几秒后，诡异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东西！”尼古拉斯惊恐地问。
“好家伙。”朱由检揉了揉耳朵。即使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个高频的噪音还是直刺他的耳膜——幸好他和斗舰的直线距离有300米，要不然就不只是刺耳这么简单了。
“你刚才为什么？”
尼古拉斯捂着耳朵：“大人！这个震旦火，不用演示了！我听到了！”
“还没完呢，你以为这就完了？等一下。”朱由检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还有三分钟，你等等吧。”
三分钟后。
噪音的音量达到了顶峰。如此高频的音浪，即使是捂上耳朵也让人难以忍受。然而在人群之外，邵纲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出来——不远处的沙滩上停着一个小小的独木舟，三个锦衣卫斜挂着泳圈在独木舟旁边等着
“邵指挥，我们准备好了。您说的秘密任务是？”
“这是制台交代的任务。”邵纲朝船上一指：“制台怕鱼雷打不中，所以在后面绑了个红球，这样要是脱靶了还能捡回来重新打。虽然靶子那里比你们更近，但靶子那里的工作很危险，所以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一会鱼雷一下水，你们就盯紧那坨红球。等鱼雷停下来了，你们找个没人的时候去吧鱼雷再捞回来。”
“等等，邵指挥，要是炸了怎么办？”
“咳...”邵纲咳嗽了一声，“其实那个鱼雷根本就没有装药——那威尼斯人哪来那么大脸，值得我们费一颗鱼雷点个烟花给他看？所以制台密令，把鱼雷的装药全部撤掉，那里头现在只有铅块配重。明白了吧？明白了就给我咽下去，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储备了多少雷。今后的鱼雷有可能是节目效果，也有可能是真的爆炸。到底有多少，这是最高机密，只有制台一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