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蒋浅浅是自己带进一把匕首，突然自杀的？”靖帝皱着眉问迟掌印。
“是……是的。”迟掌印捏了一把汗。
“怎么可能！”蒋深深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陛下，浅浅不会有轻生的念头的。一定是有人害她。”
“可迟掌印和大臣们都说蒋浅浅是自杀的。”靖帝心中虽觉得此事古怪，但没有证据，也只好这样以为。
“会不会是圣女？”蒋深深惶惶然地想起，“她同夜丞相情投意合，如今我妹妹要嫁给夜丞相了，她心中不忿，便杀了她。”
“圣女手中怎能沾血？”
“那可不一定，陛下想想，如今金侯爷退亲，浅浅又死了，夜丞相不就又能同圣女一起了，赐婚作废了啊！”
靖帝心中有些乱，他站起身来，不耐烦道：“朕去看看瑾泽。”
“陛下！”
“迟掌印，看好皇后。”靖帝扔下这么一句，就烦躁地离开了。
……
“江小姐，很抱歉，您的这首歌，我们这边还是不太满意。”西装革履的男子坐在江铃对面，“您写的曲子，听起来好像是十分甜蜜，但仔细研究却发现里面很空，没什么实质的填充。”
“谢谢指正。”江铃叹了口气。
“您是不是没有谈过恋爱，感觉您的歌曲中，完全没有恋爱的感觉。”西装问她。
江铃尴尬地笑笑：“谈过，但不太愉快。”
“那我留祝您，能有一段美好甜蜜的爱情吧。”西装站起身来，“有体验，有故事，才有好的作品，期待下次能有机会同您合作。”
“谢谢您的祝福。”江铃也站起身来。
她做音乐人，这一路走来，还算顺风顺水，唯一的拦路虎，就是小甜歌。
她写不出来甜甜的感觉。
但坐在琴前捏着毛笔，江铃心中勾出的感觉，竟是一种甜蜜感。
她瞬间就有了灵感。
江铃在书房里闷了一日，夜景然在书房外徘徊了一日。
“我突然进去，会不会打扰到阿铃。”夜景然沉思，“可她这样闷着，也不行啊。”
他纠结着，黄昏时分，书房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这么长时间没写，再加上古代又没电脑和设备，还真是费劲啊。”江铃疲惫道。
“江铃，我让你发展喜好，但不是让你废寝忘食。”夜景然生气地揪住她，“饭也不吃，门也不开，你真要到天上当圣女去啊。”
“错了错了。”江铃哄着夜景然，“下次不这样了。”
她溜进屋子，拿出一张纸，又喊着夜景然：“景然，帮我搬着琴。”
夜景然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照做了。
江铃让夜景然把古琴搬到一处空地，正对着西下的夕阳。霞光温柔地洒在古琴上，也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我写好了副歌部分，给你听一听。”江铃朝夜景然眨眨眼，坐到古琴前。
夜景然也坐到她的身边。
“我循着时空轨迹，
跨过山海遇见你，
我说我心里坚定，
等你回头的一瞬间成为你的奇迹。
我心头已有决意，
我明白你的期冀，
等风停的时候回到你的怀抱里。”
铮铮古琴音同现代欢快曲调居然并不是很违和，新的风格，新的尝试，这也是江铃新的突破。
“好热烈的调子。”夜景然拥住江铃，“你歌曲中的‘你’是指我吗？”
他眼睛亮亮的。
江铃看着他期待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当然不是。”
？
夜景然急了：“那是谁？”
“是……”江铃伸出食指，在空气中划了一圈，“是听到这首歌的人。”
“那不就是我？”
“不会啊，我又不会只唱给你一个人听。”江铃思索着，“等我把这首曲子写完整了，回去制作出来，录好干音，再混好，发到网上去，这样，所有人就都能听到了。”
“你说的，是你回千年后要做的事吗？”夜景然轻声说，“可我听不到。”
“我……”江铃突然说不出什么了。
自己的余生，是和这个人在一起，还是回到现代去，恢复自己的生活。
等一切尘埃落定，她是不是就得离开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这无比寻常的黄昏时刻突然变得奢侈起来，奢侈到，两个人都觉得一秒钟过得太快。
……
“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啊？”江铃挽着姜洱问，“是不愿逛街了吗？”
姜洱身上明亮的鹅黄色衣裳似乎黯淡了些。她眼中无光，脸色甚至还有些发白：“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也没什么心情，总是觉得心里绞痛，却找不出原因。”
“这么严重？”江铃被吓了一跳，“找郎中看过了吗？”
“找了好几个，都说我身子没什么问题。”姜洱叹了口气，“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吧。”
她能累什么？
江铃觉得奇怪：“那不如，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没胃口。”姜洱摇摇头。
“你像失恋了似的。”江铃也摇摇头，“还是慧灵又惹你生气了？”
“弟弟他……”姜洱突然站住了，“我有一阵子没去看他了。”
“怎么不去？”
“不知道，没有意识到自己需要去。”姜洱目光有些呆滞。
她这个样子属实有些不正常了。江铃焦急：“这样，我让我夫君叫太医来，给你瞧瞧，好不好？”
“不用了，我身体真没有问题。”姜洱执意不肯，“休息几天应该就好了。”
她像一个行尸走肉，眼中呆滞无光，还总是流露出几分悲伤。
一个如花的姑娘，像是突然蔫住了。
……
一转眼，晨曦已经一岁了。靖帝不重视她，只重视明瑾泽，因此，晨曦的这个生辰，过得十分简单。
江铃带着姜洱进了宫，直接去找贤妃。
贤妃抱着晨曦，正在教她说话，一见江铃来了，便不让她学叫母妃了：“晨曦，你叫姨姨。”
晨曦瞪着大眼睛，皮肤又白又嫩，她长着小嘴，不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叫了几遍之后，晨曦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姨……姨……”
“哎，姨姨在这。”江铃十分惊喜，“晨曦，姨姨在这里呀，再叫一声，姨姨。”
“姨……姨……”
“对喽，来，这个是母妃，来，叫母——妃——”
“啊……啊……”
晨曦叫不出来。
“太复杂了吧，对她来说。”贤妃温柔地笑着，看来倒真是把晨曦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那来叫嬷嬷，来，嬷——嬷——”
“啊……木……”晨曦的大眼睛提溜提溜打转。
“嬷——嬷——”
“么——木——”
晨曦的腔调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唯独姜洱笑不出来，只是扯了扯唇。
她的异常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贤妃问：“郡主这是怎么了？”
“心情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江铃拍了拍姜洱的肩膀，“提不起精神。”
“看过郎中了吗？”
“看过了，身体没有问题。”
贤妃担忧地看着姜洱，刚想再开口说句话，突然，一道尖细的声音划破了宁静：“皇后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