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如今阿清是我的未婚夫，你这样做，不太合礼仪吧？”蒋浅浅的笑容淡了些。
“谁是阿清啊？”江铃目露疑惑，她望向夜景然，“你是阿清吗？”
“不是。”夜景然也摇摇头。
“你！”蒋浅浅一向平静的表情也被气得破裂了一瞬间。但她又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继续笑道：“同我喝了这杯酒吧。”
“我同你喝。”江铃拿过夜景然的酒杯，一饮而尽。
蒋浅浅见自己在江铃这里屡次受气，夜景然也帮着江铃，心里萌生出去找蒋深深的想法。
蒋深深好似是离开这里，去照顾靖帝了。她抿着唇也打算离开，却被江铃拽住了手臂。
一个大力将她的上半身拽到江铃眼前，下半身隔着桌案，却还是把桌上大半的东西都拂了去，弄脏了她的衣裙，一时凌乱。
她平日最爱干净，刚想要发飙，却听见“唰”的一声，胸前猛地一凉。
蒋浅浅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看向自己胸间插的匕首。
而匕首的主人，正以居高临下地姿态看着自己，声音冰冷：“我知道你不爱景然，但，很抱歉，他只能是我的。”
“你……”蒋浅浅颤抖着嘴唇，倒了下去。
这突然的变故，惹得众人连连惊呼。迟掌印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就要去找靖帝，却被无澜拦住了：“去哪啊，迟掌印？”
“去、去找陛下啊，小杯子！”迟掌印吼道。
小杯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一动也不动。
迟掌印瘫坐在地上。
有一件事，靖帝忘了。
之前他还是四皇子的时候，夜景然就帮他拉拢朝中大臣，以至于他登基的时候阻力很小。他成功之后，享受着皇权与江山，享受着统治与追捧。却忘了夜景然是他最有力的一把武器，时而柔得谁都追捧，时而又硬的得以杀人。
专心于造福百姓，夜景然已经很多年没有去刻意对付谁了。
靖帝做了这个例外。
蒋浅浅倒在地下的时候，众人都在议论，却没有人敢去职责夜景然。夜景然搂紧江铃，漫不经心地说：“她怎么说着说着话，突然就自杀了，真是令人费解啊。”
整个宴会厅都被他控制了起来。
“是啊，这蒋浅浅也太脆弱了吧。”有人小心翼翼地附和了一句。
蒋老将军同蒋世子今日若是在场，大抵会被气个半死。朝臣妃子们纷纷开始指责躺在地上的蒋浅浅，没人敢说夜景然的半分不是。
“你现在，倒还真有几分奸臣的样子了。”江铃附唇在夜景然耳边。
“我可不是奸臣。”夜景然偏过头吻了她一下，“朝中该如何如何，但绝不会伤及百姓半分。”
夜景然在江铃去淮州的那段时间里，就计划好了。
他逼着自己抛去与靖帝之间的情分，开始暗暗搜集一些有才学有能力却无门做官的人，每当有一个朝中官被靖帝利用，为对付夜景然而死，例如户部尚书管迟，那个位置，都会立马被夜景然用自己的人补上。
夜景然的人得了位置，又逐渐结交一些其他官员，总有那么一两个关系很好的，慢慢给他们讲述明君之举，讲述明相之举，心里有估量、为百姓的人，天秤便逐渐偏向夜景然。
如此一来慢慢扩散，朝臣之中，从一个人拥戴夜景然，到一半的人，再到一大半的人。
今天的春宴，便是借用这个机会，逼着剩下的人也进入组织。
迟掌印被无澜拦着，心中着急又害怕，夜景然冲无澜招了招手。
无澜立马扭押住迟掌印，将他送到夜景然面前。
“迟掌印，感觉如何啊？”夜景然揉捏着江铃的手指。
“你……你这是谋逆，夜丞相！”迟掌印硬着头皮说道。
“注意措辞哦，迟掌印。”江铃从怀中套出一个纸包，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入一杯酒，递给无澜，“灌到他嘴里。”
“唔……你们要杀人嘛……唔……”迟掌印被灌得咳嗽不止。
“给你科普一下啊，迟掌印。”夜景然指着酒杯，“这种毒叫引香，由两部分组成，单拎出一部分，则不会有事，但一旦两部分相遇，则顷刻暴毙。”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要怎么选择，就看你了，迟掌印。”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扶起江铃，准备离开。
“引香准备得够多吧？”夜景然问无澜。
“放心吧相爷。”
“好。”夜景然刚准备走，突然又回了一下头，指着地上蒋浅浅的尸体道，“再想拆散本相同圣女者，有如此人。”
“圣女、夜丞相慢走。”
“慢走啊相爷。”
“……”
迟掌印算个聪明人，不到半日就同无澜表明了自己的遵从之意。
“这算是你的高光时刻吗？”江铃问夜景然。
“什么高光？”
“就是你最辉煌的时刻。”江铃笑得眉眼弯弯。
夜景然轻笑一声，额头贴上江铃的：“是我们的。”
江铃一怔，这才笑着应道：“是。”
“阿铃，我有事同你说。”夜景然轻声道，“这你来到了这里已经有一年多了，这段时日，你一直在为了我的事奔波、费心不止，满身满心都扑在这些事上，如今情况已经好些了，我希望，你能将自己的精力更多地放进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江铃抬起头来，盯着夜景然。
“让你为我做这些事，我从来没问过你喜不喜欢。”夜景然说，“我想你也该是不喜欢的，从现在开始，你喜欢唱曲、谱曲，那你就去做，我们已经有可以放松的时间了。”
“好。”江铃点头，“谢谢你。”
“是我该谢谢你。”夜景然声音微微哑了，“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今日，早已是在阴曹地府了。”
他猜的没错，历史上，就是在这些时日里，夜景然被斩了。
幸好，幸好她的到来，还算能改变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