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圆号吹起来了，红白亮色的花瓣从半空中洒落。28lu.com
roma,roma,oroma
roma,roma,oroma
唱着罗马军团的行军歌，队列在保加利亚猎场的道路上前进。来自德意志、诺斯、苏格兰、意大利、希腊，来自欧洲各地的军队都举起了罗马的鹰旗。
这首行军歌再往下唱应当是：
legio!aeterna!aeterna!victrix!（军团！荣耀！荣耀！胜利）
但在场没有一个真正的罗马人，根本就没几个能熟练地使用拉丁语。所以只能反复唱第一句：
ro——ma,
ro——ma
“ro~~ma”克里斯蒂娜骑在马上。后面的部分她当然会唱，但她也和其他人一样，只是反复地唱前两句。
自从1453年罗马帝国灭亡以来，200年过去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再次举起鹰旗，唱起罗马人的军歌。
“你心情很好嘛。”朱由检转过头和她聊着。
现在换上了普通的马匹——其实驼鹿骑着很舒适，非常平稳。但那一对大角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让左右的人无法靠近。在他不打算彰显“威权”的时候，还是普通的马比较适合。
“罗马总算又站起来了。希腊和乌克兰已经变成了本土，南北德意志已经加入了帝国，波兰将保持中立，法国表示拒绝，俄罗斯尚未得到回信，意大利是我们的讨伐对象。整个欧洲已经平定了60%，还剩下40%。”
“英国不算？”
“你说的，当我们完成了统合，就和英国没什么关系了。意大利现在是一盘散沙，也不是什么问题。唯一需要‘安排’的，就只剩下法国和俄国了。我们在君士坦丁堡重新竖起鹰旗，只是让罗马的灵魂复活。而把阿勒曼尼等部重新吸纳入帝国，才是让罗马从肉体上复苏。只有灵魂活过来只能吓人，肉体也复苏过来才能在物理上消灭蛮子。不过...”
“不过什么？”
“我觉得这次田猎很好啊。大家把罗马军歌唱起来，就像好时代又回来了一样。”
“你想要继续？理论上确实应该继续的。周礼有云：天子诸侯，无事，则岁三田。无事而不田，曰不敬——字面意思就是每年都要田猎三次。如果无故不进行田猎，就是亏礼废节的大罪，甚至在不孝之前。因为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田猎是同时具有戎机与祭祀属性的重要活动，所以非常重要。”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重要呢？”
朱由检压低了些声音：“这个...桀桀桀，其实有些不那么‘礼’的理由。首先可以明确一点：围猎，围猎。你肯定不能在农田里面围猎吧？”
“当然了。”
“你也不能在城市里面围猎。那么只能在哪？答案是，只能在荒野中围猎。而荒野，包括政治上的荒野，和实际存在的荒野。顾名思义，只有不在朝廷任何的‘居民点’的统御范围内的，才会被选为田猎的目标。那么情况就很明白了，田猎的本质就是——狩猎荒野。”
“包括人？”
“很多时候不会那么直白地去猎杀野人。但说实话，如果野人的聚居区位于荒野之内，那么必然会被摧毁。每年三次田猎，肯定不能只在一处田猎。田猎的也不止是周天子，还有诸侯。每一个诸侯都是执行田猎的主体，每年都有‘诸侯数量数乘以三’的田猎被举行。也就意味着，有相应数量的荒野被清扫。”
“原来如此...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田猎这么重要，而且每年都必须要田猎三次。”
“其实可以田猎四次。”朱由检补充道，“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四次田猎都有不同的目标。春蒐的意思是控制数量，猎杀不能产子的兽类，帮兽群修建枯枝。夏苗的主要狩猎对象是鸟雀蛇鼠，为了促进从业生产。秋狝才是真正狩猎猛兽的正式行动，左牵黄右擎苍，千骑卷平冈。冬狩，要烧荒。”
“这怎么听着都非常有破坏力？”
“嗯...站在荒野的角度来说，确实非常有破坏力。但是站在天子角度来说，这已经算是取舍有度了。这样才能做到猎杀不绝，让人类从无法种田的山野中获取资源——当然，猛兽不在猎杀不绝的范围之内。猛兽就是要杀，而且杀得越多越好。”
“所以，法国人也算？”
“我实际上给你提供这么一个建议。”朱由检看着他，“本质上，欧洲各国现在没有国境线是吧？”
“是啊。”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法国的‘领土’上举行田猎呢？反正没有明确的国境线，你们派遣大军杀过去就好。你们是去田猎的，本来就做好了战斗准备，而且能从猎杀中获取猎物作为收益。如果你们这么做了，法国必然会派遣大军来拦截，或者至少进行对峙。如果法国进犯，你们以逸待劳正好将其歼灭。如果法国不管，你们就带着猎物走——别一年三次，1年12次好了，一个季度猎三次，同时猎。”
“这也行？？？”
“这就是用来绞杀蛮夷的办法。谁知道这山是谁的？这林子里有刻名字吗？那就猎杀过去就是。田野也是资源，你这边猎了就是在给法国放血。猎杀的时候顺便烧荒，一点点清除边境的居民区，这就成了。另外不只是法国，这一招其实最适合对付的就是俄罗斯。”
“这算是另一种打秋风？”
“对，而且相对来说更有针对性，也更不造孽——俄罗斯实际上并没有能够控制住荒野不是吗？俄罗斯人只是喜欢修墙而已。你修你的墙，我打我的猎。这个实际上哪有‘建了墙就是我的’的这种道理，又不是下围棋。如果真的按照下围棋的标准来——那我绕着俄罗斯修一圈城墙，那俄罗斯不就是我的了？都可以猎。不要管他什么边墙。破墙之后不杀人，只拿无主之物，这可以作为一系列行动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