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们的工作已经开始了。158txt.com正如我向诸位保证的那样，在新罗马的秩序下，诸位在‘胜朝’被允诺的待遇依旧会保留。你们的子嗣，可以继续加入‘耶尼切里新军’。而你们这些被选中的人，获得了额外的嘉奖，成为‘内卫’的一员。但是...”
他摊开手：“内卫虽然主要在耶尼切里中选拔。但内卫并不全都是耶尼切里，内卫的挑选范围相当广泛。所以正如你们所见的，坐在我左右两边的二位，就是内卫第一连的连长，和第二连的代理连长。”
“这位，是来自威尼斯的巴罗奇少校。他实际上是在此处低就，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是罗马元老院的成员，我们是同僚。所以他也是内卫的副长，诸位要像遵命于我一样，听取巴罗奇少校的意见。”
“早晨好，诸位。”巴罗奇用波斯语向下面坐着的十几个内卫问好——内卫也用波斯语回答。作为耶尼切里，他们对波斯语非常熟悉，这是奥斯曼的宫廷语言。
“我右手边这位，来自天主教嘉布谴修会——约瑟夫上尉。”
约瑟夫站起来，向着其他人鞠躬。
“约瑟夫上尉不会说波斯语。但诸位都看过情报，诸位也都知道嘉布谴修会的作用。他们是罗马——我指意大利那个罗马教宗的眼睛。嘉布谴修会的成员接受过专业的反围城和情报战训练，并且通晓欧洲所有的主流语言，包括法语、荷兰语、德语，德语还可以细分出柏林和维也纳的口音。诸位中，有哪些会法语的？”
4个内卫举起了手。
“那么，你们四个将来会和约瑟夫上尉密切地合作。法国将会是我们活动的中心，内卫第二连在西欧的工作，也会主要在法国进行。”
“卡拉帕夏...我现在还能这么称呼您吗？”会说法语的内卫问。
“可以，在元老院正式组成之前，我的帕夏头衔被保留了。”
“那我们去法国执行什么任务？”
“问得好。任务就是——填表！”他掏出一张表格，拍在桌子上：“这是法语的表格，你们拿去看。”
几个内卫接过表格。他们的法语非常熟练，因为耶尼切里学校把语言当做重点，好让苏丹在进行战争的时候随时都能找到翻译。
“帕夏，这和之前的表格一模一样！可是锦衣卫那边不是说，我们的表格有问题？”
“因为上次我们理解错了邵将军的意思，所以出了些偏差。这次你们务必要给我记住——手填！所有的表格，都要你们自己手填，自己签字。你们所有人都要对自己填的东西负责。”
“还是像上次那样，一个人几百几千张吗？”
“没错。”卡拉帕夏回答，“这次表格的数量，依然还是那么多。因为邵将军说过，我们必须获得足够的情报，才能以情报为基准做出正确的判断。只是这次不是在几天内就要，你们想填多久就填多久。可以慢慢填，这是个长期工作。你们也可以用任何方式去搜集需要的情报，只要足够精确就行。”
“那我们，具体需要多少张？”
“从统计学的角度来说，这个阈值是可以计算的。”左边的巴罗奇上校推了推眼镜，低头看着稿子：“根据震旦方面提供的数学工具，在确保置信度95%，且误差不大于正负5%的要求下，你们至少需要对目标总数的1.88%进行抽样调查。也就是说，10万人的巴黎，你们至少要调查1880人。”
“1880人？好像，并不难。”
“这个总数并不难。但是难就难在，你们必须确保这1880人要完全平均——这些人，横切，要分布在巴黎的每个大区，每个街道。纵切，要按照巴黎市民在各阶层的比例精确分配。也就是说，你们提前就要做好规划。按照巴黎的人口结构，你们需要调查的贵族不少于9个，其中至少有一个要在伯爵以上。”
说完，巴罗奇少校放下了稿子：“这就是我们的工作。科学，精准，高效，就像钟表一样。顺便一提，我对钟表很有研究。作为礼物，我也会送给各位每人一块威尼斯制造的航海级镀金怀表。”
“他说得对。”卡拉帕夏点了点头，“这也是邵将军对我们着重强调的。在引入了震旦的方法后，原先属于耶尼切里的零散情报工作，会被高效而科学地整合到内卫的工作中来。填表，就是震旦艺术的结晶。虽然只是表，虽然只是填表而已，但它至关重要。”
“我补充一下，先前凤凰王大人和我说过一个故事——他说，公元前200年，也就是1800年前，正是那位始皇帝所创建的帝国走向崩塌的时候。新帝走入旧帝国首都的废墟，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集表格。就像你们斯拉夫人喜欢开会一样，震旦人喜欢用数据说话，他们喜欢填表。而且这种习惯被证明非常高效。如果你们有幸能够前往光之城参观，你们或许会更加有幸地，能够瞻仰那座巨大的档案库。”
“黄册库，是叫这个名字。”卡拉帕夏抬起头，“有生之年，我会去看一次的，你们中有不少人都会与我同行。那座巨大的档案库里，安置了宏伟的岁月史书，记载了连时间都未能注意到的一切。据说其中最古老的档案已经获得了魔法，有书的精灵寄宿其中，让其不被虫与老鼠啃噬。而且——”
他沉默了几秒，他的眼睛开始发光：
“有生之年，罗马也会建成那么一座巨大的档案库。而那座档案是否能建成，就取决于在座各位能够填多少表了。总之，我们的所有工作都以填表为中心。”
卡拉帕夏高举表格：
“填表！填表！不择手段地填表！高卢人、日耳曼人、不列颠人，意大利人，通通都要填表！只有把他们填在表上，他们就会成为大计划的一部分。他们，都是虫子，而我们早已经升格。以及...作为功勋者，你们所有人都将获得奖章。”
“奖章？”一众内卫都摸不着头脑——
什么奖章？他们有做了什么吗？
仔细想来，他们好像确实做了许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