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最终决定了吗？”
“决定了，就在罗曼努斯门。400txt.com”城门外面，这是在外面吃的最后一顿“野炊”。在之后城里不好搞太大动静，所以克里斯蒂娜亲手烤了一只乳猪。
“嗯~~”她先把从哪进门的事抛到一边，用小刀子切了一片脆脆的猪皮。
“怎么样，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朱由检拿到手...盯着猪皮看了好一会。
“你看什么？”
“我在想，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这好像是你第一次‘烹饪’食物给我吃？”
“嘿，还真是。我自己也记不清上一次自己做菜是什么时候了。”
“你，进过厨房吗？”
“没有。”克里斯蒂娜干脆地摇头，“我从小就没进过厨房。我对吃东西也不是特别感兴趣，吃饱了就好。我就一个爱好。”
“什么？”
“我爱喝啤酒。”
“原来你爱喝啤酒？那你不说的？”
“这不是喝完了吗？你之前做过，喝完了，没得喝了。至于为什么不说，因为我不太在乎口腹之欲的感受。没得喝就没得喝呗，我也不想为了这件事单独提出来。”
“原来你这种人也是存在的呢...我被人说‘事多’了。我真的事多吗？”
“你的口腹之欲会表现得非常明显，而且你会经常和人提要求。”
“额...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我父亲就是这个性子，虽然我自己没感受过就是。但是听旁人说，我的父亲也会很在乎晚上吃什么，有时候会因为晚餐拿不定主意而想很久。如果我父亲还在，他应该会很乐意和你聊聊天吧，你们的脾气很像，尤其是想一出是一出。”
“那令堂呢？”
“她啊，怎么说呢，她的生活被阴影占据太多了，她的行为不能代表她的本性，我也不在意我小时候不被她喜欢这件事。不过她终归是走出来了，就像我终归是长大了一样。从这点上来说，我其实更像她，我们都不喜欢表达自己的情绪。她是勃兰登堡选帝侯与普鲁士公爵之女，她不会道歉的。”
“需要我帮你什么吗？”
“你人到了，就是最大的帮助了，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帮助。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和她能聊些什么。”
“你和你的母亲竟然没法聊天？”
“因为我们之间完全没有共同的话题。我们的人生轨迹完全不一样，我和她接触的时间也不够长。但我们之间，真的只需要一个契机。”
“希望和我见一面，能让你们有些共同话题的——其实你还有个王牌武器。我们的奥古斯塔小姐。而且虽然没怎么说，她可一直都很想要见见柏林的那位。”
“我们之间也讨论过。最终要不要见面，恐怕还是得评估一下，因为我母亲的精神状态并不一定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但话说回来，这是母亲，所以能见面还是一定要见面的。”
“你们见面的时候，我建议你也像先这样——还别说，你这手艺不错啊，这烤乳猪。你以前经常烤吗？”
“我以前有打猎的习惯的，只是你不爱出门。待着待着，我也不爱出门了。而且比较喜欢在雪原狩猎，白茫茫一片真干净。这里半天都没看到雪，没有打猎的兴头。”
“你打猎的时候，就自己烤？那你都打过什么？”
“鹿和兔子若干，野猪也有，大的驼鹿也有。不过没打过熊，我那片猎场里没有熊。有几个伯爵邀请过我去他们的猎场，说是有熊，结果还是没能碰到过。有机会的话，你要试试吗？靠近北极的地方，和这里的光景可不同。啊，我觉得老邵肯定会喜欢。打了鹿肉之后，就和酸菜和香肠、血肠一锅烩了，一边吃炖菜一边喝啤酒，旁边烤着火，还聊着天。”
“哈？你还有这种爱好的吗？你那时候多大？”
“啧，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猎兔子是7岁的时候吗？我在会说拉丁语之前就会开枪了。我小时候用的是袖珍的火枪，要上发条的。”
“那啤酒呢？”
“啤酒就迟多了。我其实不爱喝酒，我只喝啤酒...啧，怎么人一望着火堆，话就特别多。你真要听吗？其实也不是很长。”
“嗯...你说说看？”
“有回去打猎，有人听说我来了，围着见我，不让我走。然后我的首相说国王给每人一杯啤酒，我举起杯子干了一杯，然后路就让开了。”
“这很长吗？”
“因为这件事让我想了非常多——我有时候回想，国王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个祝酒的人吗？他们要见我，是有什么诉求吗？可真的见了面，他们也只是想和喝杯酒。但那杯我其实根本就没喝，那是第一次喝，我转头就在每人的地方把酒吐了。但事后回味一下，啤酒的味道还真是不错呢。端着酒杯的时候，我们和不认识的人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酒，能通神。有的人端起酒杯，看着是戴上面具了，其实是摘下了面具。端着酒杯可以让人放轻松——当然轻松仅限于端着酒杯的时候。真喝下去就是另外受罪。不过进了城之后，你要尝尝苏丹的佳酿吗？”
“我说实话啊。”克里斯蒂娜看着他，“那个洋乳香酒确实不错。有一种...很送得出手的感觉。苏丹的酒窖里恐怕还有不少其他的好东西。”
“我可以肯定，会有的。因为之前那个苏丹不爱喝酒，现在酒窖里上一茬的酒恐怕存了十几年，都是好东西。我到时候拿一批回去送人，你也要拿吗？”
“当然。我会亲自贴封条，然后给各国的国王都送上一些——这样比较有仪式感。”
“你其实是想要示威吧？”
“有些是示威，有些是送礼，我还是有些熟人的。比如我的表哥，我得感谢他照顾我母亲。还有就是麻烦的，法国那个小子——这年头这么这么多小屁孩国王，都是小屁孩坐在王座上。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