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进度不会有问题？”
“当然。185txt.com只要上色没问题，就算不瞄线也可以精准套印上一层颜色。甚至通过多层套印，还能模仿一些明暗的变化。不过这次印刷量太大，我们省点时间就好，套印个五彩就够了。”
“这岂不是可以随便创作？这好像比在用笔画画还方便？”
“当然会更方便，因为人们对印刷品和对画作的要求是不一样的。人们对画作的要求很高，如果你复制粘贴一大堆东西上去，看画的人就会觉得你在敷衍了事。而如果是印刷品，大家都抱着粗制滥造的预期，但拿到手一看——不但线条精致得和手绘一样，竟然还有上色，这就大大超出预期了。他们会觉得颜色没有渐变也只是画风问题。”
“那你要不要，让那个希腊老太后也来留个影？”
“你怎么知道我想让她来留影？”
“因为你说的，你要在历史上留个纪念，那就得有一些故事性。如果只有你这边的人，而没有对方的人，那画面就会缺少张力。虽然这个场景不可能发生就是喽，因为攻破城墙的时候城里面还没打完，那个希腊老太后不可能这么早就出来迎接。”
“这就是印刷品的魅力啊，这可太好玩了。那你准备好了没有？你要上什么画面？”
“那些龟壳就不上了。顶着铁锅往上冲一些滑稽，在将来也有可能会影响铁锅的销路。我还是准备上一些比较景点的构图，比如长矛方阵——当然那时候也不可能在城下排方阵就是，那是找死。”
“你不让那些意大利人入画，他们不会生气吧？”
“给钱就行了，意大利人就这样，给钱就好说。他们自己对自己的预期都没有那么高，临阵放三枪...哦不，放10枪，就算对得起雇主了。”
“那还，挺负责？”
“考虑到他们是拿钱办事，而不是饿着肚子办事，拿钱就放10枪可一点都不负责。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不喜欢从意大利雇佣佣兵，因为意大利人自己打仗的时候，互相之间不会下死手，他们已经习惯这么打了。但我们这里要往死里打，那些意大利人总觉得打完之后还能一起喝酒，不愿意撕破脸。”
“伦巴第蛮子嘛，别要求那么多。”
“这方面我更喜欢日耳曼蛮子和凯尔特蛮子。同样是蛮子，他们干起活来就敬业得多。那些伦巴第蛮子，也只能和高卢蛮子比一比而已。甚至斯拉夫蛮子都比他们好些，斯拉夫蛮子想得不多，伦巴第蛮子和高卢蛮子想太多了！”
“话说，我还没见过那些‘伦巴第蛮子’。在哪呢，用上去了没有？”
“已经在前面了。不过说实话，如果不需要拼命的时候，这些伦巴第蛮子还是挺对的起自己的工钱——他们注意安全，反而给我省了抚恤金，这是好事。不像不少苏格兰人，或者盖尔人、凯尔特人什么的，一敲鼓就往上冲。我倒是很敬佩他们，从我父亲那里就开始了。但他们的伤亡率实在是有点高，我倒是不会对他们吝惜抚恤金，但人命终归是人命不是？死太多人不是我想看到的。这种时候，意大利人就会显得更‘机智’一些。”
朱由检朝外看了看——“机智”的意大利人，已经开始出工了。
他们刚刚和莫林一起来，并不都是莫林的水兵，还有不少是威尼斯的理事会刚刚雇来的。士气高涨，还热乎着。
那些意大利佣兵全副武装，带着碟形头盔，身披胸甲，有的连手脚都包上了板甲的零件。虽然不太全，但这些搁到别处多少得是骑士老爷才有的行头。也就只有巅峰期的西班牙，能养的起一大堆零件凑得齐全的剑盾手。
“他们行头这么好的吗？行头这么好，还需要额外加强？我怎么感觉你的人和他们一比，简直和...”
“像要饭的？”
“额，穿得比要饭的还是整齐不少。”
朱由检见过克里斯蒂娜的自己带来的手下。是长期接受雇佣的日耳曼佣兵，差不多已经可以算是常备军了，只是名义上是佣兵。
他们可没有甲，甚至连头盔都没有，只是歪戴着一顶面料还不错的帽子。他们就这么穿着布衣，拿着巨大的长矛，在战场上排排站。
虽然队伍很整齐，确实也不像是乞丐。但和意大利人这套豪华的行头相比，看着确实不太“值”。
“这些意大利人迟早会付出代价的。你以为我的佣兵没钱吗？他们其实未必比这些意大利人穷——虽然这些意大利人确实是很有钱，但他们往身上堆板甲的行为已经落后于这个时代了。”
“诶？那你怎么看郑森？”
“和国姓那边是两码事。国姓他明确知道要在什么地方用铁人军，所以会用船把铁人军送到尽可能近的地方，而且他那边有一大堆人专门负责背着甲胄跑路。而这边，你可以看到这些意大利人全都只对自己负责，他们根本就没有侍从。这些甲胄不管走到哪里，都得由他们自己保管，就算是行军也得背着走。他们太慢了，根本就走不动，不知道还以为是出门做短途郊游的。要真是被奥斯曼人杀出来，我看他们怎么办。”
“这个板甲，好脱吗？我看好像许多零件都是严丝合缝扣在身上，跑路的时候看着像会成为了累赘的样子。”
“不幸的，并不好脱。许多胸甲甚至是从脑袋套进去的，那些厚重的胸甲在没人帮助的时候根本就脱不下来。要不是我们这里十拿九稳，他们被奥斯曼追击的时候连跑都跑不掉。穿着盔甲被马踩死的感觉可不好受，吕岑会战的时候，我们这里有不少人就遭了这样的罪。穿着板甲，结果被蜂拥而上的翼骑兵踩死了。”
“啧，那我们这里都是给了这些意大利佣兵一个体面的退场舞台。如果没问题，这将是这些意大利佣兵的最后一站了。这些盔甲拿来站岗倒是不错，你可以考虑给他们续约，就当租这套行头来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