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没什么动作是吧？”
“已经确认过了，他确实很正常。151txt.com”张煌言报告了莫林动向，他和莫林前后脚到。毕竟这个最需要“看管”的威尼斯人来了，后方就没什么人能造成威胁了。
不过朱由检也没有完全信任莫林的一面之辞，他得等自己人来再确认一次才行，现在张煌言给他确认过了。
“不过还真是有意思。”张煌言继续说着，“没想到兵权被夺了一半，这个威尼斯人竟然还是没有反应。那一半兵权是他的吗？”
“理论上是他的，因为威尼斯并不常设陆军，威尼斯只有舰队是常备军。甚至舰队本身也是在打仗的时候征招来，寻常的时候这些舰队里的面的加莱船都作为高速货船散落在威尼斯各支商船队中，只是开打之后才征招起来。不过，这有个问题。”
朱由检算了算：“问题在于，这场仗打得实在太久了，已经有将近10年的时间。虽然这些加莱船本身是被征招来的，但这么久的时间里已经让两边脱了勾。这个莫林也是真的能拖，竟然能让战争连续持续这么久，现在两边都不再惦记这些船了。”
“他是有意的吗？”
“有这个可能，但尚且不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到最后也没有发起叛乱。”
“他不急？”
“他很急，但是急也没用。因为就算他发起叛乱，当上了威尼斯总督，那也没有什么大用处。你看威尼斯现在不是也有总督吗？那个总督每天光是醒着就已经很成问题了，更不用说管理国家。威尼斯的政体很有意思，他们既可以让总督来行政，也可以完全把总督跳过去。所以莫林就算当上了总督，他没法确定自己是能管事，还是会被跳过去。”
“那这就说得通了。他是想要成为被所有人认可的总督，而不是搏一搏。”
“还有一点，你可能没注意到。”朱由检提醒他，“威尼斯有‘金册’这么一个名录，只有登上金册的才能成为威尼斯众元老的一员。比起当下一时的显赫权威，他更想让自己的名字也登上金册，为自己的子孙后代也在威尼斯留一个好名声。如果他破坏了规矩，除非他一把火烧了威尼斯，否则他的后代在威尼斯都不会好过的。”
“难怪他现在已经动了火烧威尼斯的念头。制台，我们还烧吗？”
“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烧的必要性降低的不少，但我们也要做好准备。归根到底，烧威尼斯是一个比较冒险的举动，本质上和董卓火烧洛阳没什么区别。董卓火烧洛阳是为了把朝廷迁走，避免被诸侯控制。我们烧威尼斯，也是为了把‘西罗马’的后裔迁移走，免得今后他们在西边惹事。但是...现在可以留？”
“不是，留还是不能留。只是莫林不知道，我们在计划上已经增加了一笔——奥斯曼的进展比想象中顺利了不少，我们的预算还没有花光，还剩下一大堆。所以一鼓作气，我们打算用剩余的预算把罗马也拿下！”
“原来是为了罗马？那倒确实没有在现在就火烧威尼斯的必要了，今后还要用一用他们。但是，罗马之后呢？”
“在我们有余力的时候，能打下来多少就打下来多少——其实如果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可以一直打下去。不过西边的地盘就算打下来也守不住，我们不可能亲自管理，还是会移交给罗马，所以也就没必要那么费劲了。在账面合算的前提下，我们会给罗马多打一些地盘，扫除一些后患，免得将来又要我们派大军过来镇压。”
“制台你这里很顺利吗？”
“差不多已经完成了，你看我本人都渡到了靠近城墙的这一边海峡——所以你在这我这交接之后，就去大营接替我之前留下来的工作，居中进行调度。哦对了，你现在有空没？走之前有件事要你办。”
“诶？什么事？”
“你，站到外面，站到光线好的地方。”
“这样？”说着，张煌言一直往后退，退到了门口。
“可以可以，然后你摆个姿势，预演一下。”
“摆姿势？摆什么姿势？”
“回头攻破迪奥多西墙之后，我们要留个影，然后把影像给印出去。可以先给你画好样子，把每个人分别画好，然后在一个一个敲到印好的石板上。”
“这样也行？？”
“这就是石印厉害的地方。在石板上可以很方便复制粘贴，还可以用画笔和贴纸修图，比刻雕版方便多了。你准备好了没有？回头合影的时候你不用亲自来跑一趟也可以把影留在画上。”
——“行了。”朱由检背着手站在画板后面。张煌言已经走了，画师也已经画好了稿子，拿给他看。
“你觉得如何？”他问克里斯蒂娜。
“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这么方便。我还没想到能这么用。”
“这玩意儿厉害就厉害在这里——因为最后拿来印刷的，是石板上面的墨迹。所以在最后刷酸之前，石板上的图像可以随意更改。无论你拿画笔画上去也好，拿印章敲上去也好，不管是什么，只要能留下油印，全都能印出来。回头后面还有不少空白的位置，那里其实不会有人。但我们已经做好了不少士兵的小像。”
“你要一个一个往上敲？”
“当然喽，复制粘贴嘛，多方便。做好一个小印就可以随便印，印它几百个几千个都不是问题。这样就算没有到画面里面来的士兵，也可以留个影了。”
“话说，你印得太复杂了，会不会不好上色？因为套印的时候还需要复制一下。”
“这就是最厉害的地方——我们第一次可以制作全黑白的画板，印出来黑白的画。然后，厉害的就来了。可以把这些黑白稿当做画布再上色，就可以保证每个颜色都上到精准的位置，然后直接把上了色的黑白稿敲到另一块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