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台，你看着...”
“你这么快就做好了？”第二天一大早，朱由检就看桌子上竟然摆了一堆“瓶瓶罐罐”。180txt.com他一看就知道了，这是包了胶的，上面竟然竟然还有皮革的纹理。
“这些东西，你做了多久？”
“昨天晚上。”
“你一晚上都在做这个？”
“咳...因为，其实有点好玩。好久没找着这么有趣的乐子了。”
“那这个...这些东西是什么？”
“这是包了胶的水壶。只要你看，你的水壶平时都是铜的。铜毕竟是金属，拿在手上夏天热冬天冷，而且发硬。所以你看，我给包了一层胶，这样拿在手上就有皮革一样的手感，还没有皮革的异味。”
“哦~~对了对了，这就是正确用法。但是这个耐热吗？”
“这个，不耐热。不过制台你喜欢喝冰水不是吗。我发现装了冰水之后，热得也没那么快了。冬天你再喝冰水的时候，普通的壶拿在手上冻手，所以给包了一层塑料，就不那么冻了。”
“那你为什么不包橡胶呢？”
“橡胶它不定型啊，它容易脱落。而且摸久了，总觉得油腻腻的，手感不好就算了，还不好洗。这个杜仲胶，包上去就是硬邦邦，干净利索。”
“这还真是...倒确实是很契合我本人的爱好。我在冬天就喜欢喝两口冰的奶茶。还有什么？”
“还有这个...”
“等等。”朱由检忽然注意到一个碗形的东西，“那个是什么？”
“那个？那个是，碗。好像没什么用，因为这玩意儿不耐热。水壶里头可以装热水，手感会好些。但是在碗里装的，十有八九是热乎的东西。我只是做了出来，还没想好要怎么用。”
“可以装水果嘛，凉菜也要用的。装凉菜用瓷碗容易磕磕碰碰，后头可以试试，找威尼斯人要点酸液——这玩意儿自己做太麻烦了。要是能多弄点酸液，制点耐热的塑料碗就行。不过估计那玩意儿会很贵，没什么必要。但是这个碗，我怎么总觉得那么奇怪...”
“哪里？造型吗？”
“不对，不是造型...啊，想起来了。你去把她带过来，那个小的。”
——“你大清早的干什么？叫我吃早餐吗？你好大的官威啊，你...”
话还没说完，朱由检反手一个碗，扣在她头上。
“？？？”奥古斯塔看着他的眼睛，“我给你一次机会哦，你解释解释你在干什么，否则我会往你的饭里一团芥末。”
“你听了就知道了——头上顶着这个，你有觉得这个像什么吗？”
“像天桥下面卖艺的。”
“不对，你看这样。”他一手按着碗，另一手在她手上敲，“邦邦邦”敲了三下。
“嗯？”奥古斯塔反应过来了，“这是，安全帽？”
“对啊，你不觉得这很像是安全帽吗？”
“说得很好，这确实是安全帽——所以你要这个安全帽做什么？”
“你不觉得工地里需要什么安全帽吗？”
“你说战壕？但是安全帽防的是头顶啊。这里的建筑才多高，又不会有什么砖头瓦片从天上掉下来，你还是拿回国内用吧，造房戴安全帽确实有用，因为那里确实有可能会往下掉砖头瓦片。等等...你不会想要戴着这个去前线吧？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因为...铁帽太重了。”
“你自己也知道铁帽重，所以不想戴是吧？那你别问我，你问老邵。”
“不行。”邵纲看着他，“您这怎么能顶着碗上去呢？碗还没有脑壳结实。要是万一...”
“你试过吗？”
“这还用试吗？”邵纲抬起手，“我一巴掌就能拍碎的玩意儿，怎么能挡住子弹？这恐怕连流弹都挡不住。所以制台你要是往上走，你一定要带上铁帽，把全身都包裹起来。这样在几公里之外就安全了。”
“好吧。”朱由检摊开手，“其实我本来不想用这招的...但既然找不到什么能让所有人都能广泛使用的招数，那就只好用这招。老邵，你下午要到加拉塔去吧？”
“是，城内的已经联系上了，我得去看看。”
“那么...你做个东西，随手做就行，下午带给国姓看一看。”
——“哦？不错的玩意儿，放那吧，多谢了老邵。”郑成功看了一眼，继续低头翻书。
“国姓你没看出来？”
“这是什么？不是象牙珠子吗？难道是玉珠子？还有纹路这么怪的玉珠子？”
“制台说，让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我看看。”郑成功从口袋里拿出放大镜，对着那个“象牙珠子”看：
“不对...纹路不对，这不是象牙的纹路。这是木头的？那也很值钱了，很漂亮的木头珠子，漆工不错啊。”
“制台让你再掂量一下。”
“是吗？”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伸手去拿——
“不对，这不是木头的手感，这就是象牙的手感。可如果这是象牙的手感，纹路又不对...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和你的耳罩是同一个材质。”
“这是塑料的？”郑成功又掂了掂，“还真是塑料的，是这个分量。但是怎么是白色？”
“我加了白色颜料，把它染成白色了。又因为本来是茶色，和颜料一调和，就成了象牙的乳白色。要是搁在一起，我自己都分不出来。外表都是一样，又亮又润，恐怕唯一的破绽就只在纹路。这个能当做象牙卖吗？”
“当不了象牙，认识象牙纹路的人挺多。而且我们不能卖假货，这不是王师该做的事...不过，这更胜于象牙。”
“制台，他就是这个意思。”邵纲转达了朱由检的话，“他说...你觉得这个东西，有没有搞头？”
“卖塑料工艺品？这可太有搞头了。”
“这玩意儿，真的能‘有搞头’？这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
“那瓷器和丝绸也是不能吃不能喝的嘛，但他们就是要买。究其原因，我还是从他那里学到的——这个时代的主流品位，是由我们，也就是大明制定的。天鹅绒、瓷器，就是最高级的消费品。我们说多少钱，它就是多少钱。我们说什么款式最高级，什么款式就是最高级。我们说塑料也是最高级的工艺品，那它也就是最高级的工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