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而言，哥萨克的骑兵再多都不足为惧，因为他们没有办法强攻车营。xiaoshuocms.com要用到骑兵的场合通常都是远离本土的遭遇战，哥萨克的骑兵和蒙古人的骑兵一样，都不会携带重型火器。
这种情况下，哥萨克的骑兵就只有一招，那就是发扬斯拉夫人的本能，在车营外面开始修城寨，等到后面的火器运到再以城寨为依托打阵地战。
从小波托茨基出生开始，乃至从熊掌先生出生开始，波兰和草原的马王们就是这么打仗的，没有什么区别。
但现在来了一些未曾预料到的对手——
小波托茨基知道，自己麻烦大了。他没想到这种棘手的问题竟然让他这个新手遇到。
“斯特凡，他们在哪？在哪？”
“额...波托茨基大人，这边，就在您正前方。没有那么远，不要看那么远，就在面前。”
“面前？”刚才波托茨基下意识地拿起了望远镜——他没想到敌人已经这么近了，近到不需要望远镜，用目视就可以看到。拿下望远镜，他才发现近在咫尺的几千号人。
最多的依然是哥萨克。然而这些哥萨克没有像以往那样，隔着大老远就开始聒噪，而是出奇地沉默。哥萨克都大着各自旗队的旗帜，花花绿绿，就像施拉赤塔们也打着自己的旗帜一样。
然而在哥萨克的前方，在距离车营只有一公里的的地方，有两千多他没见过的人——两千多人几乎一字排开，尖顶盔上插着“避雷针”，每个人都披挂长袍一般的铠甲，两臂也包裹着银闪闪的甲胄。所有人都骑在马上，连马具上都缀着装饰的红缨，看起来简直比翼骑兵的行头还多。虽然这些尖顶看起来莫名其妙地很像是克里米亚的蒙古人，但那些蒙古人可没有这么齐全的铠甲，也不会用这么大的马。这就是震旦军没错了，他可以确定，因为这从没见过。
然而这些看起来像是骑兵的，骑在马上的人，却并没有冲锋的意思。按照波兰骑兵的战术动作，一千多米虽然没有到最后的冲锋，但也不应该像这样缓行，这个距离根本就没法让承载着甲士的战马加速到极速。
“他们一直都是这个速度？”波托茨基问。
“是，波托茨基大人。我本来准备按照常规的方法来抵御骑兵冲击，但他们似乎并不准备冲击，而是从几里格之外就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缓行。简直比步兵方阵还要慢，根本不像骑兵的样子。”
“那他们是在做什么？对了，他们为什么还有车？”
车，这是波托茨基第二件注意到的东西。在那些“花里胡哨”的骑兵后面，竟然有一大堆的车辆。两三千人有三十多辆车，看起来这些“骑兵”也是以车为中心来组成队列。
“我们也不知道。看起来，他们似乎也打算摆开塔博尔车垒。”
“但是你不觉得那些车太小了吗？摆开车垒需要四轮大车，可他们只是用小车——诶？你发现没有？！这么小的车，为什么要6匹马来拉？”
“这就是我要让您出来看的。我猜，他们可能携带了一门，或者三四门炮。我觉得大概只有一门，因为区区两千人就装备三四门重炮，似乎太多了。但我想不通，如果只有几门炮，为什么每辆车都要六匹马来拉——总不能三十多辆车上全都是重炮吧！苏丹大军出征都带不了这么多炮。如果奥斯曼的大军前面出现这么多炮，后面至少跟了十几万人。”
“你是说...难道我们附近也有十几万人？！”
“不太可能。我们可以确定的是，震旦西征的人数并不多。更何况十几万人的动静不可能让我们察觉不到。而且，他们没有使用渡船，而是直接从浅滩过了河，所以我们没有拦截。而重炮不大可能从浅滩经过，浅滩的河床根本就经受不住重炮的碾压。”
“那到底是什么？？？”小波托茨基的脑门上冒出了大大都的问号，而且至少有三个——不过顷刻之间，一个问号就没了。
“诶诶诶！斯特凡，他们停下来了！停在...多远？那里有多远？”
斯特凡伸出手比划：“大概一...不对，一里格不到，半里格都没有。只有大概两倍的火枪射程。”
“我们打不到了？”
“打不到，我们也没有携带火炮。但他们...不应该啊，他们在那么远停下来，难道真的有火炮？可是火炮怎么是怎么从浅滩上开过来的?”
“等等...斯特凡，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额...李将军，那些是什么？您要给我演示的...那是什么东西？”赫梅尼茨基对这种战术闻所未闻。骑兵直接拖曳着炮车似的东西进入野战的战场，而不是把炮兵安置在后方。前出的炮兵直接在毕竟火枪射程，又在火枪射程之外的地方展开。从那些炮车上面跳下来一堆步兵模样的人，开始在地上一字排开...
“十...二十...六十?!那是炮？你们两千多人就带了六十门炮？！”赫梅尼茨基还没确认，但那些从炮车上用手搬运下来的“火器”，确实有大炮一样的口径。但没有炮车，只是在炮口前方有两个支架，可以直接架在地上发射。
“虎蹲炮而已。2700人配60门虎蹲炮是通常的流程，没什么好惊讶的，这种战术有些年头了，专门用来对付那些胆敢离开大部队而冒进的骑兵。”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炮？这不是骑兵吗？”
“你大概不知道官军...我呸，你大概不知道大明战斗方式。明军在野战时，主战的火器其实是炮。各类火枪只是为了辅助炮兵而存在，不是那么重要。骑兵也是如此，所以我们专门设计了能跟得上骑兵机动的‘骑兵炮’，专杀那些在草原上跑来跑去的马王，一打一个准，连人带马全打成血葫芦。跑路还有一线生机，扎营必死无疑。这虎蹲炮只是前菜而已，真正好家伙你还没见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