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这一路才是我们要对付的。mzjgyny.com北边基辅方向不需要派太多人去应对，仅仅是静坐就好。”
“二哥，有件事我们应当先确认。”刘文秀按住地图，“我们真的...在那边有人？”
“当然，有人。我们有很高级的特工在那边。”
“我一直没想通，到底是有多高级才会让一国分兵的另一半倒戈。难道是...难道是他们的国王？”
“咳...大概是这样。”
“国王造反？他图什么啊！”
“不是所有人都会想要当国王啊，总有些天生的情种，不爱江山爱美人。我没读过书，我是理解不了这种。”
“我稍微念了些书，我也理解不了。”
“那看来只有念过许多书的人，才能理解他们呢。”李定国摇了摇头。
“我说，难道这家伙不觉得不对劲吗？离了江山，美人又从哪里来？他要真把自个儿的国给卖了，他的美人还会跟他一起走？这又不是戏本子，就算是戏本子，西厢记里也没真写了私奔。”
“这我哪晓得。”李定国把地图撇在一边，向后一靠，“反正，这是他们瓦萨家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只知道，他们家离谱的事情可多着呢。”
“诶，我听说...听说那一位，她就是？”
“对对，这个波兰国王就是她堂哥。”
“啊~~~难怪，有家学在这里啊。有骨气，有脾气，果然是一家当了几家国王的厉害人家。这样的人真是越多越好，越多就越省事。你看这一位，她本人跑过来可是给我们省了天大的事。”
“唉，这可不能说省事那么简单。”李定国摆了摆手，“这里头的缘由复杂着呢，我也不敢说。总之，你知道她是个聪明人就行。反正怎么说都和咱们没关系，咱们把眼前的事情料理好就行。你把那个笔...唉，怎么老分不清远近，头疼得很。”、
“笔，笔在这。”刘文秀侧过身，把笔递过去。
“我来算一算。”他从克里米亚半岛开始划线，沿着地图上的交通要道一直往波兰的克拉科夫延伸，又用手指来估算距离。
他把笔扔到旁边：“行了，没问题，时间能赶得上。只要北边的基辅能按照计划‘不动如山’，这一仗不难打。只是我尚且不知道那位‘熊掌’先生的深浅，所以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的功夫如何，到时候一试便知。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出来和二哥你斗将。”
“斗将？哈，算了吧，他又不是建州贼那样看三国看多了，哪会乖乖出来和我单挑。而且我现在也不那么想去和人单挑了——朝廷看得起咱们，把咱们当成好人，咱们自己得珍重着点。比起斗将，咱们都还有更有用的去处。”
“倒也是...和这种蛮子打，就算斗赢了也没什么用处。哥哥你万金之躯，已经伤了一次，不能再伤一次了。只是，我们对波兰知道得够清楚了，倒是这些蒙古人...他们真的靠谱吗？”
“...”说到这，李定国倒是低头想了一会：
“我倒还真拿不准主义。制台的意见是从政治上来的，只是说这些蒙古人靠得住。但在立场上能靠得住，不代表在战场上也能靠得住。他们要和我站一个坑里，我得自己看看才行。”
“是吧，是这样吧！”刘文秀站了起来，“这要是，要是他们临阵脱逃，我们可怎么办？不如去望气？《纪效新书》说得好，军容好不好，上了阵能不能打，望气就能知道。”
——巴赫奇萨赖，克里米亚汗国的首都。然而这里并没有因为“首都”的地位而繁荣起来，巴赫奇萨赖始终是个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镇子。要不是得标注汗国的名称，没几个制图家会把巴赫奇萨赖标注在自己的地图上。
作为首都，巴赫奇萨赖实际上是汗国在克里米亚仅剩的控制区之一，其他绝大多数地盘都被哥萨克所占据了。察罕帖木儿因此也算是“大汗守国门”——不过这个国门对汗国来说意义也不太大。毕竟，汗国的产业并不是靠城镇来支撑的。有个首都，只是代表有一个稳定的行政中枢，而不至于在帐篷里办公。
至于南边靠海的那部分，那里一直是奥斯曼的地盘，未能让蒙古人染指。
正因为并不太重要，这里的情况自然也就不难理解了——
“好小啊。”
李定国从苏丹接待他们的宅子走出来，一眼就能望到头了。
“确实很小。”刘文秀应了一声，“蒙古人的城，小也正常。反正他们的人又不住在城里。”
“可是这座城的人到底干的是什么营生呢？明明是蒙古人，还叫个汗国。可我到现在都没在城里看到马队和羊群，倒是有不少船停在外面。汗国的牛羊呢？这汗国难道不放牧的吗？”
眼前这座城市，就像凭空出现在这里似的。没有农田，没有牧场，连打鱼的都没有。虽然可汗有可汗的尊位，但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维持一个城镇，显然一定是要有利可图。
“难道是风景好？”刘文秀猜测，“这地方风景确实不错。”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柔和的海风终日不息，树梢间沙沙作响。街道上没什么高楼，都是一水的红顶白墙，和树梢平齐。树影照在楼顶上，整个城都很阴凉，也很慵懒。大白天的，街上竟没什么人。
“嗯...”李定国点了点头，“这地方风景确实不赖。但是，蒙古人看着也不像是会仅仅在风景好的地方安家。你有什么头绪没有？”
“想必，这个克里木汗国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财路，又或者，他们在山里头有矿也说不定。再就是，被奥斯曼人拘在这里，不许他们迁徙。”
“这还真是个怪地方。不过，我大概今晚就能知道了。那个帖木儿说最迟晚上给我答复，他要和他那几个左贤王右贤王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