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否代表你的震旦君主来谈判？”
“不能。xiaoshuoguai.com你能否代表你的奥斯曼君主来谈判？”
“我也不能。好了，我们开始吧。”
长桌两头的，莫林和花匠帕夏做了简短的确认。
“我要求你们撤离爱琴海，归还克里特岛。”
“我拒绝。我要求你们撤离以达达尼尔海峡-博斯普鲁斯海峡为界的大希腊地区，把包括君士坦丁堡在内的罗马故土归还给我们。”
“我拒绝。”
第一轮意见交换结束了。不出所料的，根本就不可能产生有价值的结果。
“所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花匠帕夏直接跳过无意义的“交换意见”。
“来谈判，让你们投降。”
“莫林先生，你和我们打了几十年交道了。从你还是个水手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耶尼切里绝对不可能投降。”
“但是我们在克里特就劝降了好几百个。这你又怎么看？”
“科普鲁律的余孽罢了。那么，我修正我的话——纯正的耶尼切里，绝对不可能投降。真正的耶尼切里应该通过血税征收，从贫苦的边疆直达帝国的中枢，领受苏丹的莫大恩惠，为奥斯曼奥卢效力终身。而那些借由权势加入耶尼切里的，只是妄图在我们中寻求一个攀登的阶梯，”
“我认同的看法。但你知不知道，你们中还有多少是纯正的耶尼切里？”
“我不知道，但我会负责处理那些暴露自己伪装者。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那你应该也知道，你的太后已经通过了决议——血税已经被废除，今后所有的耶尼切里都不会通过血税来征招了。连我这个基督徒都知道，血税制度完全违反了‘米利特’的原则。所有社群在回教国家都应当得到保护，强行把基督徒从他们的父母身边带走，这完全不道德。而且回教根本就不承认奴隶的存在，理论上所有耶尼切里只要皈依回教就不是奴隶。”
“如果你要跟我辩论经意，那我可以很确定地对你阐明——卡皮库鲁的意思不是什么高门奴隶，是有偿仆人。我们和苏丹并没有主仆的约定，只是背负了债务而已。而血税是自愿的，是被苏丹选中的孩子，我甚至可以把我的父母一起接到君士坦丁堡来。我爱奥斯曼，我怕他完了。”
“你的坚持毫无意义，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孩子，要不要加入耶尼切里？我不问你加入不加入，我只问你想不想。”
“威尼斯人，不要试图用魔鬼的话语蛊惑我。我对这种情况一清二楚，我也知道血税必然会被贪欲吞没。”
“这就有有耶尼切里投降的原因。”
“他们投降，是因为他们全都是科普鲁律的余孽。你真的认为会有什么人对血税制度有什么信仰？血税制度会消失，是因为所有在门里面的人都希望把门关上。就像你们的威尼斯的金册，你们也希望让金册上的人只减不增吧？所以，我作为真正的耶尼切里，我绝对不可能投降，因为我是负责关门的那个人。”
“好吧，换个话题。”莫林喝了口自带的茶水，“我们要和君士坦丁堡对话——或者说，和你们的‘城里’对话。”
“这个在我的权限之内。但你们需要解除封锁，我的信使才可以出去。”
“震旦允许你们离开，离开多少人都行，全部离开也可以。”
“抱歉，我只会让信使离开。但如果你们也希望通过信使对城里的太后发信，我也可以一并捎带。只是我要先确认，你们要对太后说什么？”
“我们要和她商量未来的奥斯曼在摩诃震旦中的地位。”
“嗯...”花匠帕夏忽然沉默了。
“我还以为你们会直接说不可能。”
“不，以我对太后的了解，她其实非常有可能开始谈判。”
“哈？”
“这很奇怪吗？你们威尼斯人应该也知道吧，太后是权力的野兽，她只对自己的权力有兴趣。换而言之只要不剪去她的爪牙，她就算耗尽奥斯曼的物力也一定不会让震旦失望——当然前提是她要确信打不赢。”
“莫林大人！”一旁的威尼斯人凑到他耳边，“这有问题啊！如果那个老太后投降了，我们怎么办？”
“是啊，莫林大人！震旦来之前，我们在和奥斯曼打。如果震旦来之后，我们还要在摩诃震旦里面和奥斯曼打，那震旦不是白来了？”
“你们冷静。”莫林压着声音，“对面又不是听不懂你们在讲什么，都给我把声音压下去——至于投降的事，凤凰王就算答应，克里斯蒂娜也不可能答应。震旦只是想要维持世界的宁和，她可是要当沙皇的！”
“对对对，我听说她好几年没露面了，国中并不一定听她的。不拿下奥斯曼，她怎么当沙皇。只是话又说回来，她不会和我们争吧？”
“我们才几个人，她哪里才多少人？替代奥斯曼绰绰有余。”莫林朝对面微微一指，“如果奥斯曼自己投降，问题和平解决了，那我们两边可就彻底分不到了。不杀了奥斯曼，怎么能分到肉来吃？”
“那莫林大人，你要答应吗？”
“蠢货，这是我能决定的吗？我说了是来送信，也就只能说送信的事，我不能做别的抉择。都往后，我要对话了。”
他又抿了一口茶：“如果你们愿意送信，那么我可以将凤凰王大人的消息传达：凤凰王大人的意思是，奥斯曼可以回归本来的地位。”
“什么叫‘本来的地位’?”
“根据1402年安卡拉战役的结果，奥斯曼是帖木儿的封臣。而你们当时也知道，帖木儿是震旦的封臣，当时震旦也正在为帖木儿欠缺贡品的事情问罪。帖木儿的继承者是莫卧尔，莫卧尔现在是震旦的封臣。所以如果你们愿意成为帖木儿继业者——也就是莫卧尔的封臣，同时成为震旦封臣的封臣，那么和平自然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