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就是鱼符吗？鱼呢？”克里斯蒂娜的面前摆着个瓷盘子，瓷盘子里面摆着另一个瓷盘子——只是，里头那个瓷盘子是碎的。kanshujun.com
“这就是真正的鱼符。”邵刚回答，“说鱼符是鱼形，只是个幌子。虽然原理一样，但这才是锦衣卫使用的真正的鱼符。它就不是条鱼，而是一块烧结了密文的瓷碗。因为金属尚且可以融铸，打磨。但瓷器这种戏别说是官窑的窑匠，就算是神仙下凡，他也没法烧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瓷碗来。尤其是这个字，还有花纹。”
邵刚指着瓷片断裂处的青花：
“这是终极的骑缝印。如果说瓷器的边角还尚且可以打磨，那花纹就绝对不可能模仿了。大罗金仙来了都没法两次在同一个地方烧出分毫不差的花纹。”
“原来是这样…那你腰上那个是？”
“我腰上这个是皇家用的。皇家要的是体面，制台是知道的。皇家不可能用碎瓷碗来对暗号，除了体面还是体面。”
“嗯，很有道理。”旁边的朱由检也觉得这很体面。
“搞了半天，我还真以为鱼符是条鱼。我还以为锦衣卫存放鱼府的房间像晾晒咸鱼似的挂了一大串。”
“不，没有这个房间。这些碎瓷碗有专门的匣子来收纳，不会挂一串在外面。而且锦衣卫不太常用这玩意儿，毕竟每个锦衣卫都是自己人，也没谁敢截胡锦衣卫的情报。我们用的是熟人管理的法子。但对付生人，就只能上这种邪门的招数了。摔碗可不太吉利，尤其是出任务之前摔个碗。”
“他们能猜出来其实是个瓷碗吗？”
“不会。这些所谓的‘鱼符’，我会套上木盒再装入金鱼袋。只要他们不私自打开来看，他们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那你为什么提前告诉他们这玩意儿是个鱼的造型？哦…我明白了。”克里斯蒂娜琢磨了一下，“你是为了防止他们好奇心发作是吧？”
“是的。您面前要是摆了个性命攸关的盒子，你知道盒子里的东西至关重要，但你却不能打开来看，这换了谁都忍不住。所以我先明明白白告诉他们，这里头是条鱼。没什么大病的人都不会闲着没事拆开来看。”
“我真是找对人了…我该怎么谢谢你们才好？”
“不必谢，这都是分内之事，咳，是制台安排的。您要是谢，就谢谢制台吧。”
“那什么。”朱由检也咳嗽了一声，“这都是为了天下是吧，不用谢，真不用谢。”
“我可不敢欠你的东西，要不然连本带利就还不起了。越是那什么就越是要明算账，要不然会影响到个人生活。我近期会‘好好‘地酬谢你——不过老邵，这样多久能把埋伏在波兰的蝴蝶都挖出来？”
“这要看我们的马先生到底往波兰放了多少只蝴蝶。20只以下都好说，如果实在是太多，那恐怕要往波兰派人才行。你那边有人选吗？”
“很麻烦，我对波兰一无所知，两瓦萨也一直是水火不容。瓦萨现在之所以在推进合邦的进程，全都要归功于我那位无欲无求的表哥。他除了嫂子别的都不要。”
“啧，那这人多少有点…总之是您家的亲戚我就不说了。那我就不建议找他合作了，这种人嘴上没个把门关，枕头风一吹他就和大喇叭似的往外喷溅机密。去波兰埋伏这事我另外想办法，得连着他一起瞒。如果被他知道，没几天整个波兰恐怕都要知道有我们的密探在城里。”
“哦～～您可太了解他了，好像您自己就是他的表亲一样。据我所知，他的特质和您说得分毫不差。怎么猜出来的？”
“这种办事不着调的人都大差不差。”
“那老邵。“克里斯蒂娜又问，“你可以把人送进君士坦丁堡吗？我们现在急缺这个——哦，见识了锦衣卫的本事之后，我觉得你们能当十万大军来用。”
“你的意思是？”
“上次攻陷君士坦丁堡时，城里就有了内奸，打开了一道小门。锦衣卫能不能也天降一些内奸进去？”
“不不，这玩意儿不是说派就能派，我又不是神仙能变戏法。得找到合适的人才行——这些嘉布遣会的修士确实是训练有素，但他们混不进去。”
“需要什么条件吗？”
“总得是他们自己人才能混进去吧。这些嘉布遣会的和尚完全不是奥斯曼的自己人。”
“等会。”朱由检忽然打断了他，用手比划了正反两面，“老邵，你知不知道基督教之间可以…”
“可以什么？嗯？竟然可以这样？那没事了，那没事了。我现在就去把剩下的鱼都捞上来。”
——“什么！原来这就是你们的目标！”
三个嘉布遣会的探子排排坐，全都被绑在椅子上。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坐十字架，大并非是横竖两条杠，而是上面多了一短横，下面多了一斜杠。
“原来你们给他授的就是东正教的圣餐！”
“呵呵，不错。”邵刚背着手，“奉罗马英白拉多之命，震旦要替罗马肃清异端。在你们之前的约瑟夫已经改信了东正教，遵奉新罗马大牧首的教仪，聆听希腊贤人的教诲。你们呢？”
——“喂，这靠谱吗？”克里斯蒂娜在后面和朱由检嘀咕。
“你放心，绝对靠谱。这招教登门槛，老邵门儿清，他只是先前不知道门槛在哪里。我一说他就知道了。”
“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用的？”
“很简单，就是如果你想让某人交代他不可能交代的事，那就把问题拆成两部分。比如如果你想打听魏忠贤有多少银子，最好先问’您吃了吗’。这也是一样的道理，嘉布遣会是难得的爆破特工，但让他们直接去君士坦丁堡行动实在匪夷所思。但我们可以在中间登一个门槛——先改信东正教，使其成为离水之鱼，然后再逼他们去君士坦丁堡爆破。想让他们氪648，就得先让他们来一单6块的首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