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别的暂且不说，猪肘子之类的我倒是吃过。525txt.com这个炒糖饼倒是，非常独特。”
“你爱吃吗？那让人再送一盘子进来。一会看地图的时候边吃边看。”
——炒糖饼来得非常快。克里斯蒂娜这边摇铃下令，不到十分钟就又端上来一大盘，和糖饼一起到的还有地图。
“这玩意儿做得这么快吗？怎么做的？”
“你猜~”克里斯蒂娜正背身整理地图。
“嗯...我再尝尝。”
他又拿起炒饼。
这个被克里斯蒂娜叫做“炒饼”的东西，是淡黄色的。淡黄色的饼身，浇了一层糖霜。他伸手捻起来，还有些粘。
放到面前闻了闻——有油脂的香气，有大麦的香气，也有甜香。入口也是如此，面饼在黄油里炒得蓬松开来，酥松的表皮上裹了满满一层的霜糖。入口之后，化了，但没完全化开。有嚼劲，有些粘牙，但口感就像...
“嗯？这不是萨其马吗？”朱由检突然反应过来，“老邵你尝尝，这是不是萨其马？”
他递了一块到邵纲手上。
“还真是萨其马。”邵纲吃了这块“炒饼”，口感和萨其马一模一样，只是萨其马外面是糖稀，这个是糖霜。
“这个德国菜，有一手啊...吃辽东的猪肘，吃辽东的酸菜，还有萨其马。”朱由检接着问，“所以这玩意儿到底怎么做的？”
克里斯蒂娜回头：“和萨其马一模一样。鸡蛋和面，然后下锅炒酥——差别就在这里，萨其马是炸酥，这个炒饼是炒酥。酥了之后，萨其马裹糖稀，这个裹糖霜。作法一模一样，吃起来当然也是一样。”
“还真是一模一样吗...”
“这不奇怪。德意志的气候和辽东类似，所以辽东爱吃什么，德国人就爱吃什么。萨其马，高油高糖，就算冷吃也不会损伤口感。所以，回头也给罗马皇帝吃这个如何？”
“反正南京也吃萨其马了，君士坦丁堡也吃萨其马，没问题。这个菜叫什么名字？德语名。”
“叫kairrn，意思是凯撒松饼。”
“凯撒松饼好啊，罗马的凯撒就是要吃凯撒松饼。那这个凯撒松饼就放在早餐的套餐里好了。高油高糖，令人快乐，就它了。老邵在《罗马会典》里记一下，罗马皇帝早晨起来要吃一口萨其马...哦不对，要吃凯撒松饼。”
“怎么做？”邵纲写到一半抬头问，“是裹糖浆还是裹糖霜？”
“堂堂罗马皇帝，当然用糖浆。什么糖霜，糊弄小孩子呢。罗马皇帝要多多吃糖，养得白白胖胖。”
“那就和萨其马一样了。所以制台，这个凯撒松饼和萨其马最后有什么区别？”
“嗯...”朱由检想了想，“我们叫它萨其马。还有就是别做成压缩面团的样子，太麻烦了，切块就行。”
“明白了。”邵纲点了头，把罗马皇帝早餐的套餐给定下了。
“但是制台，光吃这个萨其...这个凯撒松饼，有点齁人。您早晨也没光吃萨其马不是？”
“也对，得给皇帝陛下来点解腻的。克里斯，你早晨解腻喝什么？”
“泡菜汁啊。”
“那就泡菜汁。老邵你记下来。”
“就记泡菜汁吗？”
“啧。”朱由检望着他，“皇帝吃的泡菜汁，当然要叫凯撒泡菜汁。”
“哦...既然这样，那再来个凯撒沙拉怎么样？”邵纲提议。
“那是什么？”
“就是大拌菜，我们在辽东经常吃。白菜萝卜青红椒，切点新鲜蔬菜，然后加醋和酱拌在一起。”
“行啊，老邵你会举一反三了。那就这个，凯撒沙拉。我算算...罗马皇帝早晨要吃凯撒松饼、凯撒沙拉，喝凯撒泡菜汁。现在两菜一汤还差一个菜。来个热乎的，有汤水的吧，要不然吃不饱。克里斯，你来决定吧，简单点就行。前面的够奢侈了。”
“要热乎的，饱肚子的，有汤水的，再简单点是吧。那就来个简简单单的烤苹果好了。”
“好嘞，凯撒烤苹果。”邵纲念着名字就把菜名记下来了，“那么，罗马皇帝的早餐套餐齐了。这个三菜一汤很全呢，就叫早餐全餐吧，得起个代号。制台，用什么代号？甲乙丙？”
“得雅一点。既然这些菜都是冬天吃的，那用松竹梅好了。这个是‘松’套餐。然后，老邵，后面的你会了吧？举一反三，把剩下一个套餐给皇帝陛下列出来。也不要光吃辽东菜，换换口味。什么陕西菜、山西菜，天南海北的都给他来一套，然后因地制宜地换换口味就行了。”
“额...”邵纲摸了摸头，“我知道辽东菜和德国菜很像。还有什么别的菜能换一换？”
“意大利菜啊。意大利人喜欢吃面，喜欢吃饼，喜欢在面上浇卤子，喜欢在饼上浇卤子。”
“哦，烩面嘛，简单。想吃饼还不容易。那剩下的我都知道了，我照着菜系一个一个给他列过去就完事。不过南方菜系我不大懂。”
“去找国姓。”
“哦，就那些卤猪头肉是吧。那这算什么菜？算福建菜吗？”
“那当然是君士坦丁堡本地的，君堡本帮菜。你找他要个菜单就行，反正你知道是什么菜就好——如果直接用蛮子的菜来订《罗马会典》，恐怕会显得失礼。所以都弄成我们自家的菜，你好把握这个度。比如端上桌是剔骨还是不剔骨，鱼是整块还是切段，都按照咱们的规矩来定。”
“那就我怎么方便怎么来？”
“嗯，只要合礼就行——你看，这多好啊，天南海北的美味都汇聚到罗马皇帝的餐桌上来了。您瞧瞧，今天的套餐有罗马松饼，明天的套餐有君士坦丁卤肉。”
“那可太好啊。嘿嘿~”克里斯蒂娜冷笑两声，“我们的罗马皇帝，可真是口福不浅呐。但他要是能自己点菜，恐怕会更快乐一些。”
“那怎么行？罗马皇帝是上天的二儿子，他的肚皮是他自个儿的吗？当然不是。罗马皇帝吃什么，这都是祖宗之法，祖宗之法不可变。今后有个什么罗马皇帝想要变法，他就得先过了餐桌这一关——哦对了，克里斯，让你的瓦良格禁卫军来学一学这些套餐吧，皇帝的餐桌之法就要由他们来守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