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煌言茶水漱了口，这顿饭就算吃完了。bookzun.com
“嗝。”他稍稍打了个嗝，用手帕把嘴掩上。
“苍水啊，这顿饭如何？”朱由检刚刚用茶水漱完了口。
“吃起来比看起来好吃。我还以为鳄鱼的肉会有奇怪的味道，但吃起来竟然很像鸡肉，而且竟然还很爽脆。以后天天吃也没问题，我爱吃这个。”
“啊，那就好，你喜欢就好。”郑成功放心了些，“我还以为你觉得这玩意儿太生猛了，会有意见。”
“有意见？我怎么会对请我吃饭的人有意见。礼法是用来要求自己的嘛，又不是拿来要求别人的。吃饭就吃饭，管那么多干嘛，不亦乐乎就行了。就是这个...总是吃会不会上火啊？”
“这我还真不知道。会上火吗？”郑成功选择询问无所不知的制台。
“上火啊...”朱由检正在擦嘴，“理论上，应该和蛙肉一样吧。蛙肉不上火，鳄鱼肉也不会上火。”
“那没事了。蛙肉性平味甘，大补元气，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吃。国姓啊，这鳄鱼肉多久能吃一次？”
“看埃及那边什么时候送来。大概十天半个月贡上来一只，吐几天砂就能吃。这玩意儿好料理，酸甜苦辣咸都有说法，我觉得咱们确实可以十天半个月就吃一顿来补一补。”
“好好好。”满足口腹之欲是好事，张煌言也没想到在西边竟然能吃这么“滋补”的东西，“那会浪费吗？这东西听说有几百斤？”
朱由检指了指外面：“没事，反正是大家一起吃。这些菜都是锦衣卫用大锅宽油做的，做了一大锅，这里只是呈上来一点。”
“原来锦衣卫还有这个手艺？我以为都和光禄寺的菜一样。”
“所有菜都可以做得好吃吗。嗯，甚至是光禄寺的菜。”朱由检放下擦嘴的毛巾，“好了，现在该谈谈正事了。首先，张苍水带来了一些...国内的问题。我始终认为，无论如何，国内问题的优先级要始终摆在国外问题之上。现在算是和解了吧？”
“我认为可以算。”张煌言点了点头，“五色米的方案应该能被朝臣们接受——况且这也是钱阁老自己提的。在辅以其他的方案，就可以在不损伤粮农生计的前提下，让松江米市在整个朝贡贸易里独占鳌魁。这样一来，朝廷更能广布威德，百姓能吃更多的肉。甚至连朝贡国，他们也没有吃亏，他们的米市也稳定了。”
“这就是我经常说的，‘重农主义的解决方案’。我们要向一处发力——那就是生产。国家的根本是生产，国家的财富是满足国民需求所带来的消费。这一条路，并不是抢钱，也不是左口袋倒到又口袋。通过广泛的协作，以及合理的调控，我们可以让朝贡圈所有的国家都获得稳定和繁荣，并且始终保持我们的朝廷处于天下之‘正中’。”
“我们其实可以选择更方便的路。”郑成功喝了口茶，“但我们最终还是选择了仁——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我大明朝四心具足，所以才施以仁政，以理服人。所以制台，才是大善人啊！”
“我在南京的时候，经常去看熊猫。”张煌言突然提到了别的事。
“哦？怎么样，可爱吧？”朱由检问，“我觉得大家都会喜欢熊猫。”
“确实是让人...难以自拔。我坐在那能看一天。但是我看熊猫，同时也在‘格’熊猫。我认为制台的所作所为就很像是熊猫。”
“我像熊猫？何以见得呢？”
“熊猫，是驺虞啊。驺虞是安宁祥和的义兽，明明是熊却吃素。明明可以血食，但却不妄加残害生灵。接过其他的大猛兽全没了，就只剩下熊猫。我认为熊猫的仁义之道，才是长久之道，朝廷也是这样。制台以仁义来治理万国，明明可以肃清八荒却‘不忍’。制台不仅是真正大善人，还选择了最为‘长久’的道路。”
“不过...”朱由检做了总结，“我虽然确实是大善人。嗯，我就这么说了，没有人比我更懂怎么做大善人。但是，我们不能光行王道，偶尔也得用一用霸道，因为有些‘贼患’横档在王道前面。当前最大的‘贼’，就是奥斯曼。和国内达成共识之后，我们就要对奥斯曼发动第二波次的进攻。我们的援军什么时候到？”
张煌言答复：“我乘快船先到，后续的援军在转运途中。龙江船厂已经恢复了产能，这次来支援的有新下水的斗舰29艘，还有楼船4艘。但楼船过苏伊士运河可能有些险，强行通过可能会折损。”
“嗯...要不试试？”朱由检提议，所询问的对象当然是专业人士郑成功。
“你要让楼船强行过来吗？额...理论上也不是不行。但楼船已经和运河差不多宽的，几乎是蹭着边过来的。如果你硬是要楼船‘挤’进来，恐怕会有几艘搁浅在途中。”
“过来一艘都是赚。”
“好吧，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可以让人试试。那人就不要上船了，在下面用纤夫慢慢拉拽，我看能不能送那么一两艘过来。当然你要做好折损一半的预期——从技术难度上预期，其实宽度不是问题，主要是长。斗舰长太多了，一路上河道还会拐弯。拐弯的时候难保不会卡在弯道上。”
“那么，我就批了。让苏伊士那边把楼船‘拽’过来一两艘，卡在弯道上堵了运河就直接就地拆除——陆军来了多少？”
“朝鲜兵又增援了三万四千，不过沿路分去到各地布防了。按照国姓的要求，有一大半都留在了南洋，送到前线的大概2000不到。前线的运力主要用来投送王师本队，这次送来了在南京组建的新军第15镇，5600人齐装满员，但还需要操练。另外，恒河侯舒贾也派大队浮海而来，送来多少不知道，大概有几千骑兵吧。他们自带干粮，也不用我们付军饷。”
“舒贾的人让他留在埃及，协助马穆鲁克就行了——真送到前线来我还怕他们跑路。第四镇到了苏伊士之后，让他们不要停下，尽快去克里特修整。修整之后去特洛伊换阵，我们那时候应该已经在打达达尼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