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看差不多了。ggdbook.com”郑成功放下了望远镜。在几轮射击后，卫城的侧门已经没人再动弹。按照朱由检“再打50块钱”的命令，前头开始用沙包大的铅弹破拆障碍物。
“这是大筒的本职工作——除了轰人之外，最主要的活就是破障。等过一会大筒把路障清空，铁人军就可以进去夺门。只要把城门拿下，里头那两三百人不足为虑。”
“这办事还真是快啊。”
“专业团队有专业工具嘛——这么窄的地方突然推出来十几门小炮，任谁也吃不消。我看你可以准备今晚去参观雅典卫城了。”
“话说，既然这么简单，为什么你之前不动手？”朱由检问。
“之前？我哪知道你能容忍破坏多少古迹——扔雕像下来你都心疼，我要是前两天开始就直接用大筒一路破拆进去，那来看的时候找我算账怎么办？”
“好吧...不过你下次可以自己决定啊，你不用真的来问我。我是像是那么不好说话的吗？”
“我哪知道你这人在想什么？！”
“额...我好想明白了你们老郑家的病根在哪了。”
“有吗？这算病根？”
“姑且算是。”朱由检本来想要提一提“天书”的事情，但郑成功对这个有ptsd，他就咳嗽了一声：
“那什么，我不用说，你也知道是哪件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们老郑家一上岸就会被病毒占领高地，是因为你们不知道陆地上的人在想什么。你们就要寻思，一寻思就耽误事。你不用担心我，我和你想的思维基本同步，有时候我也搞不清别人在想什么。你要真把雅典卫城炸掉了，那也就炸掉了嘛，我知道你不会没有理由就把它炸掉。”
“唉，好吧。其实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俩比较合得来...”
“所以后面你就，‘主动’一点，你懂吧？发挥一下主观能动性。你不用总等到我来了再决定。”
“好吧...那我有个提议。”
“嗯，你说说看。”
“咱们今晚吃条鳄鱼庆功怎么样？”
——“都动起来，动起来。制台有令，今晚要摆宴庆功，杀条鳄鱼助兴。准备三大一小四份餐具，不用给我准备，我自己带了。”
邵纲到营房里传了令。
正是午休刚结束，锦衣卫还在睡午觉。见到邵纲来传令，全都从铺位上起来准备开工。
“发生了什么事吗？”一边披挂着装具，一边有锦衣卫问。
“没什么事。就是打赢了，所以吃顿好的。”
“好像没有制台什么事情吧...我看他根本就没有靠近前方嘛。”
“你知道的太多了...”邵纲压低了声音。
“不是知道得多啊，邵指挥。是‘我们’，我们这些内卫都在这里躺了一天没出工，他自己肯定也没挪窝喽。”
“咳...虽然确实是这样，这一仗是花了银子让国姓那边的‘专业团队’来打的。不过，反正他们几个人也吃不掉——现在还有几条鳄鱼？”
“有昨天刚送来的，四百多斤。之前还剩一条，三百二十斤。”
“刚送来的先别动，让它先吐吐沙。把之前那条鳄鱼宰了先。反正他们吃不掉，大家伙一起加餐！也别管为什么了，跑到天涯海角来出差，干嘛不吃顿好。”
“吼~~~”一屋子锦衣卫欢呼起来，因为鳄鱼是真的很好吃。随便一块肉都是好肉，味道像嫩滑的牛里脊，或者大块的田鸡肉。虽然看着有些吓人，一开始也只是拿来熬龟苓膏，但现在已经可以一鱼九吃了。
“还有。”邵纲抬起手，“现在小陆不在这，谁会讲波斯话？去通知那些耶尼切里，他们也有活干——他们不是会挖野战馕坑吗?制台要看他们在实战中的表现。雅典这里的情况和君士坦丁堡类似，他们要是能在这里挖起来，在整个希腊就都能挖。顺便，山上搞不好要抓一些战俘，所以让他们自己做饭给自己吃。”
“我来。”有人举手接了任务。
“好，所有人都动起来，该杀鳄鱼杀鳄鱼，该跑腿跑腿。其他人不要闲着，准备拔营！制台有令，他今晚要到雅典卫城的顶上吹风，我们也要去山顶和山门扎营。”
——虽然已经开了香槟，但这事情还没完。进攻雅典算是第一次登上奥斯曼的“本土”，朱由检想要亲眼看看奥斯曼的“常规部队”。在铁人军把战线推到卫城顶端后，朱由检来到相对安全的城门口。
这里就是刚才专业团队用大筒喷铅的地方。战场还没打扫，空气中还有硝烟味，一切都在原地。
“嗯...这些人的打扮好像不太一样。”郑成功用小树枝摆弄着地上的一摊，“他们是什么？”
“是杰尔宾特。”朱由检回答，“你先前见到的耶尼切里，是苏丹的家奴，也就是苏丹的包衣阿哈。苏丹自己还有西帕希骑兵，那是苏丹的旗丁。旗丁和包衣之外，就是这些了。”
他指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这些：
“这些是苏丹的绿营兵，杰尔宾特。多半都是希腊人，戍守本地。拿着微薄的薪水，穿着破衣烂衫，受耶尼切里和西帕希的监督，但好歹有口饭吃。唉，就为了几口饭送了命，实在是不值啊。”
“切。”郑成功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他们要是识相的，早两天就投降，也不至于被‘专业团队’拆了门。那后面要打的，都是这些绿营兵？”
“离苏丹越近，正儿八经的旗丁也就越多。而且在首都周围，有大量苏丹直属的‘西帕希’骑兵。他们领有首都周边的土地，直接对苏丹本人效忠，世代习武，而且装备精良。”
“那听着像是奥斯曼家的旗本。”
“确实有那个味道...所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你最好不要让他们集结起来。那些地主老爷和地上躺着的‘绿旗兵’可不同。他们要保护的是自己的家产，恐怕要和我们拔刀子拼命。这些杰尔宾特的战斗力不出所料，薄弱之处就是薄弱之处。但奥斯曼的真正水准，我们恐怕要在达达尼尔海峡的要塞才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