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台，我们已经准备好了。700txt.com”
“啊？准备什么？”朱由检正在看书。刚刚林庆业在外头求见，因为是自己人，朱由检直接就放他进来了。没想到他一进门就突然说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当然是准备去奥斯曼进行突破，进行扫掠，来掩护王师的侧翼。您送给我们牛肉，不就是百无禁忌的意思吗？”
“我不是，我没...额...嗯。很好，你知道就好，看来你已经充分的领会了我的意思。那么，你就来说说我具体是什么意思。”
朱由检不知道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但结果确实是对的。
“是，制台。我们已经制定好了方案，先选送300射虎牙兵到制台账下听用。后续会另外补员，补员到3500人的一个营。朝鲜人是草食民族，制台你尽可以把他们派到王师侧翼的山岭上去。尽管放心，一个都饿不死。”
“啊，这...”
“制台您不满意吗？那我把方案拿回去再改改？”
“不必了，你先把方案留下。如果要改，我们会研究出具体的方案，以及改进的措施，然后再给你。”
碰上这样的过于主动的乙方，朱由检觉得自己连话都被赌注了，他连“五彩斑斓的黑”都没找到机会提。他甚至想要帮林庆业省点事。
“多谢制台的体谅。要没什么事，我就退下了。”
“嗯，去吧。”
林庆业只要说完了事，立刻就会走，一点都不浪费朱由检的事情。这种交谈方式甚至让朱由检都觉得有些奇怪，甚至想要主动花时间去找他聊聊。
——“太强了...实在是太强了。”下午喝茶的时候，克里斯蒂娜也依旧为此而震惊。
“是吧，很强吧。竟然在我下令之前就把事情办妥。这种金牌打工人真是打着灯笼都不好找。”
“唉，我要是有这样手下就好了。”一边伸手烤着火，克里斯蒂娜一边回顾自己的前半生——她那里可没一个省心的。
邵刚也在火堆旁边，不过他蹲得矮一些，正在扒拉炭火里面的红薯。挑出了几个火候正好的，他掸掉上面的碳灰，用油纸包好了给朱由检递了一个，又给克里斯蒂娜递了一个，自己也拿起一个吃。
“我说，老邵。”克里斯蒂娜问，“朝鲜人一直是这样吗？”
“是。你别看朝鲜人平时一副‘死样活气’的样子。他们一旦开始给人打工，就和打了鸡血似的。就不说万历年的事情了，就近些年，朝鲜投降满清那会。多尔衮从朝鲜调了不少鸟铳手——好家伙，他们给满清打工也出12分力气，真是莫名其妙。好像只要不给朝鲜王干活，他们给谁打工都可以。”
“这都什么人啊...我看他们为了脱离朝鲜籍，他们也愿意做许多事情吧？”
“对，是这样。”朱由检回答，“国内那边的消息是，朝鲜宣政府放出了‘可以出国垦荒’的风声，结果朝鲜举国上下欢声雷动，称赞宣政府的‘德政’——我猜那几位金老先生的内心恐怕很复杂。允许自己的百姓脱籍，竟然都被看做德政了，这国家是被整成什么人间地狱了啊。”
“对了，你大明对脱籍怎么看的？”
“等下...老邵，怎么算的？”
“怎么算？”邵纲回答，“我们好像...我们好像没有这个概念，因为我们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别的国家’。但如果出海一年不归，而没有特殊的理由，我们会当这个人死了。所以郑家不会常驻南洋，他们还得回来过年——真要出去了就出去呗，朝廷懒得管。不过现在制台说要管，那朝廷就管一管了。”
“人多吗？”
“说实话，不多。因为大家都觉得海外只有个爪哇岛，更不知道克里特是什么。郑家的那边的情况来看，想要去南洋的都是具体在某处招工，然后约定回来的日期——对了，制台。国内那边还问，要不要多送一点出去？因为朝廷发现送点流民出去还挺省事的。”
朱由检把红薯往纸袋里塞了一截：
“我看了钱阁老的信。还是挪军户吧，挪民户涉及到的问题太多了。把一些缺额的内陆驻防卫所用流民填满，然后挪到南洋去当实土卫所就行——军户出问题我能兜住。挪民户，鬼知道会搞出什么乱子，到时候又要我来顶锅。好不容易甩出去了，这些新锅我不接。要不...这样。”
朱由检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了位置：
“老邵，钱老头那封信在花瓶里面，在那个‘非常六加一’的手柄下面压着。你一会给郑森送一份红薯，顺便把信给他。这是他师父的意见，我让他徒弟来办也合情合理。郑森要是能负责，那加快点进度也无妨。”
“明白。那朝鲜那边，制台您准了？”
“我没什么意见，不过国内恐怕还有得忙——你看了全文没有？那里头提到，朝鲜王和朝鲜宣政府答应移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克里斯蒂娜追问，她对朝鲜的行动非常感兴趣。
“朝鲜王和朝鲜宣政府的意思是——出去可以，但只能男丁出去，不准带妻小家眷。要是想全家都出去，需要朝鲜王本人批准，比如你见过的那个金虎，他带着全家来南京当军户是朝鲜王本人特批的。”
“还有这样的？！拿这不是跑出来了，又没完全跑出来？”
“要不然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朱由检继续剥着红薯，“只要家眷还在朝鲜，他们想跑也跑不到哪去，在外头赚了银子还得往回寄。恐怕只有孑然一身的壮丁才能在海外安家，有家小的全都迟早要回朝鲜。林庆业调兵来我这里听用，那么南京就得给朝鲜那边拨款。”
“我开始同情他们了...他们在前线累死累活，钱竟然还到不了自己手上？”
“我至少管他们吃饱了嘛。至于军饷，他们来之前就已经确认过了，直接寄回去。不过对我们来说当然是物有所值，省掉了钱粮转运的费用。所以，老邵你准备收人吧。朝鲜那边要单独编一个营...不要理我太近，但也不要放在营地边缘，具体在哪你来安排。先让他们多吃点牛肉，等去折腾奥斯曼的时候就不忌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