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人来了。2023txt.com”
“不错嘛，李定国办事就是利索——比那家伙利索多了。”在郑成功和朝鲜方面都没有消息的时候，令他意外的是，李定国竟然先有了进展。
消息是前几天到的，传信的人估量是今天到。果不其然，日夜兼程的信使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到了。
“不过，掐着点算也差不多了。他比我们都早开始行动，现在要是没进展，那倒是不像他的作风。带进来吧。”
“他们说要等一会。一路上风尘仆仆，要是直接进来，怕冲撞了制台。所以，要等着沐浴更衣后再再来觐见。”
“哦哟，不愧是刘文秀，和那些大老粗就是不一样。”
这次来的送信的，是刘文秀。朱由检也猜到多半就是他来。
有时候朱由检也确实是佩服那位倒霉的张先生的眼光。他的义子除了艾能奇死得早以外，其他三个竟都是人中龙凤。不单单是凭权势占据高位，他们的个人能力也非常的突出——与此同时，节目效果也很突出。
孙可望的运营能力堪比全自动ai，谁学会了他的运营，剩下的就只需要f2a了。他靠着天下一隅的地盘就动不动三路齐发，几十万大军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似的，多尔衮都搞不清这家伙从哪变出这么多人来。
但偏偏这位老兄连顺风仗都只会摆常山之蛇，击头则尾不至,击尾则头不至,击腰则头尾俱不至。一旦局势到了逆风，他看老家要被端，干脆就一门心思要投降。
李定国是真正的英雄。他的战术，或者说微操简直是出神入化。统帅骑兵时，竟然能有吕布一般的万夫不挡之勇。他确实是让当代人见识到了古典时期“武将”是个什么样子，但他不知道“经营”为何物。郑成功没碰过钱，他也没碰过钱。
刘文秀又是另一种样子。他和其他三个被张献忠从乱军中收拢来的义子不同，刘文秀是城里人。他读过书，具有其他几个人没有的“大局观”。他知道天下大势，也能读懂朝局的风向。但他虽然大局观很好，他的手却跟不上他的脑子，总是比别人慢一拍。
按照张献忠的意思，这几位要是能同气连枝，共同辅助小西王，那自然是最好的。但偏偏这几位都独自领兵，把各自的缺点都直截了当地暴露了出来。在这其中，刘文秀本来应当是充当和稀泥的作用——一般情况下，这么安排是对的。
只可惜孙可望和李定国两人的能力实在是过于突出，个性也过于鲜明。以刘文秀的能力，实在是搅和不动这两位大佛。
不过他们的矛盾现在倒是解决了。西军被招安，几人虽然都保有了各自的旧部，但不再需要独当一面。和李定国一样，刘文秀也没有滔天的野心。而且相比较孙可望，读过书的他更加安于现状，更愿意接受“天王降诏”，愿意扶保朝纲。
现在和李定国走一路，他当李定国的副手，这终于是专业对口了——不需要他来拿主意，他反应慢半拍也没什么。比起李定国，他的谈吐应对也更得体，更适合和朝廷打交道。
就比如，要来见面先沐浴更衣，这倒是只有刘文秀能想出来的主意。他沐浴更衣不只是为了清洁自己，也是为了空手去见朱由检。毕竟他是从外头来的，谁知道他一路上在外头沾了什么东西，又或者深藏利刃也说不定。在这里退后半步，和朱由检保持君臣之分，保持微妙为适当的距离，这也让朱由检觉得很舒服。
毕竟，朱由检不喜欢和人人都熟络，他只想把自己的朋友控制在有限的几个。郑成功和李定国还有张煌言几个人就够了，其他人他不想多啰嗦，公事公办就行。
不一会，刘文秀就到了。这是朱由检第一次见刘文秀——他穿着四品武官服进门，官服新得像一次都没穿过。
“文秀参见制台，给制台请安。”单膝着地，行了在行营之中得请安礼。这是个非常折衷的礼节，属于军礼，讲究不多，不会出格也不会失礼，很合他的性子。
“行了，起来吧。来来，喝杯茶。哥萨克那里有茶喝吗？”
说到茶，刘文秀竟然动摇了，脸上竟显出悲凉寂寥之色：“制台，不瞒您说...这是在下的一点私事。但为了定国将军，我也斗胆说一句——您送些茶给我们吧！那些哥萨克每日里和蒙古人一样吃白食，都是奶一类的东西，竟然还不喝茶。一个个看着都很恼火的样子。”
“嗯，这我也知道。国内的茶还在前送，印度那边吃着就很不错，埃及也快要吃到了。等到了埃及之后，我截下来一份，先给你们送过去。你们要是吃剩下的，可以分给哥萨克吃些。牧民不吃茶，实在是荒谬，也就是哥萨克这种半路出家的会如此。对了，说到半路出家，你们附近倒是有一根老油条——你们没问克里米亚汗要茶吃?”
“实不相瞒，制台，我们去要了，可是那些蒙古人也没有。那些蒙古人没有茶吃，倒是开始吃起鱼来了。”
“嗯...既然连蒙古人都搞不到，那这里确实是真的没茶。我估摸着，克里米亚的可汗能喝到几杯奶茶，别人恐怕是喝不到的。克里米亚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让我们意外的是，克里米亚竟然和哥萨克之间有一些...暧昧不清的关系。只是受限于奥斯曼驻军的控制，克里米亚不可能和哥萨克单独缔结约定。”
“不管他们怎么想，作为头号蒙元余孽，金帐汗的苗裔，他们已经上了名单了。而且作文纯度最高的蒙元余孽，他们排在名单的前列。如果他们这时候不知改悔，就等着到岭北的雪地里吃茶去吧——茶可以有，但黑海边的丰润水草可就再没了。话你带过去，做不做就看他们自己。等哥萨克人吃上了茶，他们就知道家乡的味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