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到维也纳...”朱由检回头看了一眼地图,“确实不远，400里的样子，相当于从南京到上海县的距离，来回也用不了几天。bookzun.com”
“维也纳有趣吗？”
“是个挺有趣的地方，你应该会喜欢。维也纳是欧洲‘巴洛克艺术’的中心——你喜欢威尼斯的总督宫吗？就那种金碧辉煌的感觉。虽然总督宫的体量是全欧洲第一，都快和奉天殿一样大了。但维也纳整座城要比逼仄的威尼斯宏大不少。”
“嗯，听着还不错，那我就去一趟吧。维也纳人说什么语言？”
“说德语。”克里斯蒂娜回答，“也就是我的母语——理论上，维也纳是我们这个文化圈的中心。如果有机会，我倒是也想去维也纳走一走，哪怕是打进去也好。现在这情况，恐怕我出现在维亚纳周围50公里，维亚纳就要敲钟戒严了吧。唉，可惜。”
她叹了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确实有那么一种...维也纳情结。身处德意志的边缘，和我的母亲一样，我总觉得自己和冰天雪地格格不入。当然，我也爱我的人民——进军维也纳，可以让我的人民吃饱肚子，也可以在德意志的文化中心面前证明我自己。”
“好家伙，怪不得你去打布拉格了？”
“唉，只能退而求其次了。维也纳太远，布拉格更近一些，而且也是神罗的首都——只是不是哈布斯堡的首都而已。进军布拉格有类似的轰动效果，性价比还高一些。只是，唉，我没法在德意志人面前证明我自己了，毕竟布拉格不是德意志文化圈的，那里是波西米亚人的地界。”
“那你现在不为这个烦恼了吧？”朱由检问。
“那倒是。现在，我觉得自己是罗马人了——虽然一时半会没那么容易彻底转过来，但驾临君士坦丁堡当然要远胜于去维也纳。所以大木，我推荐你去一趟。那里是我排在君士坦丁堡之后的，第二个最向往的地方。”
“嘿~那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去维也纳溜达一圈好了。大抵要说哪些？你给我交个底。”
“大概三条。”朱由检竖起手指，“第一，告知他们王师要进攻奥斯曼。这对维也纳方面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警告他们不要阻挠，最好配合一下。第二，王师在威尼斯集结，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第三，继业者战争开始了，不管他们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作为主办方有通知的义务。”
说完，他望向克里斯蒂娜：“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如果可以，最好把花名册拿来。”克里斯蒂娜提醒，“花名册很重要。”
“花名册？”郑成功问，“那是什么？”
“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国土佣仆的花名册，拿东西在各地诸侯的手上有一份，在神罗皇帝那里有一份总集。要开战的时候，皇帝会拿着花名册来点兵点将，侯瓦尔德实际上也在花名册里。如果神罗愿意提供协助，就让他们把花名册拿出来借用，把全德意志的佣兵都调动起来。”
“哦，就是发个江湖令是吧？”
“对，那就是神罗的江湖令。发令出去，千军万马来相见——当然，要先拿钱后办事。”
“这个规矩我自然懂，预付款我能给清。不过我手上没太多的现银，普通人拿到玉币也没用。如果招兵太多，最后恐怕还是得让威尼斯大出血才能搞定——正好也让神罗那边有个心理准备，省得让蛮邦惊诧。”
“对了。”朱由检忽然想到，“这会和莫林的造舰计划冲突吗？”
“不会。我对威尼斯的造舰计划做了评估——实际上，威尼斯的造船成本也很低。我方才和你说过，威尼斯改进了加莱赛船。在伽利略的帮助下，现在的加莱塞船是加莱船的放大版了。这来自威尼斯人自己的技术，而非来自地中海以外的盖伦船。那你知道为什么，这些新船的机动性能提升这么多吗？”
“这我还不知道。是伽利略手艺好吗？”
“不是。是因为加莱船根本就没有装甲——连带着现在这些加莱塞船，也是没有装甲。”
“哈？！原来是这样的吗？”
“我亲眼所见，也问过莫林了，确实是如此。加莱船上承希腊罗马的‘排桨战船’，船型修长，擅长在水面往来冲突，但最大的问题是根本就没办法用装甲。这些船和盖伦船不同，并非用密不透风的厚重龙骨组成——它要留划桨位的嘛，还不能留太小。所以侧面也就一层木板，跑起来和飞一样快，死得也很快。”
“我的乖乖...这群威尼斯人不要命的？”
“他们习惯了。舍得一身剐，才敢...我呸，总之就是无甲一身轻。近身搏杀的时候，选个好位置比装甲更重要。莫林要造的这些新式战船，全都是薄皮大馅的蜈蚣船，拼的就是威尼斯数以十万计的熟练水手。”
“我算是明白了，拿着确实不怎么费木料，也很省钱。他说一艘船要多久？”
“三个月。”
“那反倒保守了。一艘74炮战列舰，抛去前后搜集木料的时间，在船台上的时间拢共也就三四月。他说这种薄皮大馅也要三月，多半是考虑到威尼斯还要加速起步。经验丰富的荷兰人就快多了，他们的福禄特船也是薄皮大馅，那玩意儿上午付钱下午交货，几乎是立等可取，因为船台的流水线上总会停着几艘完工的。莫林也要买那些？”
“是的，莫林豁出去了，他要采购荷兰的福禄特船，能买多少买多少。那玩意儿胜在肚皮大，可以拿来运兵。但即便如此，陆海军军费加起来恐怕也要榨干威尼斯的国库。”
“嗯。”朱由检微微点头，“果然努力的人不会运气太差——他这不就碰到了我们吗。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吧，你去神罗搞定陆军，我们在这搞定船...怎么有点怪怪的...总而言之，威尼斯要是肯出这笔钱那还则罢了。要是不肯出这笔钱，等你回来我们就拉开架势准备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