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这事情就这么定了。sangbook.com虽然具体的事情还没定下，因为到时候还要去法国调查调查。但大体的方针定下了——用重农主义来改造法国。进而，我们可以改造所有愿意和我们合作的国家，让他们因地制宜地发展生产。这对全球的百姓都是好事，至少他们能安居乐业。不过...我担心这会降低斗争性啊。”
“没有的事。”奥古斯塔摆了摆手，“因为魁奈本人是17世纪诞生的人，他死在工业革命风云激荡的前夜。所以他对工业和金融业的认知，现在看来有一些问题——比如他认为‘存款’是一种退出流通的行为，让资本失活，过于消极。不过他有这种想法倒也正常。因为存款转化为贷款，进而给经济打鸡血，那是工业革命之后的事情了。其实最大的问题还不在这里...或者，这也不能说是问题，该说是观念吧。”
“什么观念？”
“我们先不谈工业革命的问题。如果完全推行魁奈的主义，实际上法国会变成和你大明一个模样——明明国力很强，却收不上来税。这没什么奇怪的，你推行大明的政策就肯定会变成大明的样子。”
“这其实没什么问题嘛，这很好啊。变成北明的样子，那岂不是变得更加酥脆了？什么叫藏富于民啊~这可太好了。我们要构建的，就是只有法国国王会受伤的秩序啊，就像朝鲜一样。”
“不过这样，会有损重农主义的声誉啊...”
“倒也是。”朱由检想了想——如果单纯按照魁奈的想法来，那么解决的其实是整个法国社会在积累金银的过程中产生的浪费问题。这对整个社会是大有裨益的。但这对君主个人，则明确要求他们“不与民争利”。
这对中国皇帝很有效，但对欧洲君主来说并不那么有效。毕竟绝大多数的欧洲君主，他就是靠“与民争利”来维持优势地位的。而重农学派要做的，就是把君主塑造成和国家一体的“国家意志”，让君主的脑袋和臀部和国家利益绑定起来。
“说老实话，我觉得这对欧洲君主没什么吸引力。所以，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办法，当然是有——重农学派，其实不只是魁奈一个人的思想。就像孔夫子虽然是至圣先师，但孟子才是带领儒家争鸣中发声的人。魁奈无意中让重农学派也变成了这样——真正带领重农学派走上巅峰的，其实是另一个人——杜尔阁。他才是直接指出‘资本’所在的人。魁奈是花的根，杜尔阁才是花柄。革命之花，其实是开在杜尔阁头上的。”
“啊...那家伙，他不是点炸法国大革命这个麻雷子的人吗。他确实更加够劲。但我们先当他不存在好了。”
“啧，你这个人，真坏。”
“我这可是为法国好——杜老兄可比魁奈猛多了。所以这花不能随便开，要先埋下花的种子。你先把花柄埋下去了，也就是培土罢了。种花，当然要种更贴近本源的思想。魁奈的理论是格物格出来的，先用这位‘欧洲孔夫子’的吧。至于‘欧洲孟夫子’，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哦对了，回头咱们研究一下。”
“喂，你打算拿到国内来用的是吧...”
“这又不是什么点科技树，这是在学习。学习你懂吗？好的东西，咱们应该学一下。那就先这么定了，先在法国践行一下最原始版本的重农学派，这也应该更加契合1648年法国的国情。”
“你还别说...其实魁奈的主张和杜尔阁虽然都很鲜明，但鲜明的地方不一样。杜尔阁的鲜明之处在于他身为法国财政部长兼海军上将，他竟然反封建...把三级会议里第三阶级这个麻雷子给点炸了。魁奈要斗的则是另一种东西——重商主义。他的旗帜是自由贸易，把自由贸易当作和重商主义斗争的武器。”
“你看。”朱由检摊开手，“这也是我认为应当先来魁奈这一套的原因。现在没有必要去点法国的雷，现在矛盾还没激化，点不着的。而魁奈这一套，就有趣了——你看，为什么魁奈的思想在法国很有市场呢？因为重商主义是个零和游戏。法国和英国都是重商主义，而法国在重商主义的食物链中排在下位。所以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这和当下的情况是一致的，克伦威尔在搞航海法案，这是标准的贸易保护，是重商主义。我们要想用‘上策’，减少冲突，就得从这里动手。”
“那么...”奥古斯塔想了想，“如果从这里开始，那么我们应当开始和法国人接触了。”
“现在执政的是谁？”
“红衣主教马扎然。奉行重商主义，筑起关税壁垒，缺挪海军经费去修园子。”
“怎么谁都喜欢去挪海军经费...一边去搞重商主义，一边去挪海军经费，这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因为马扎然的视角在内陆，他对海上其实没那么大兴趣。马扎然的政策亦步亦趋地跟随着黎塞留，执行反哈布斯堡的合纵战略，他对英国的兴趣其实没那么大。30年战争结束后，他下一步的战略应当是让路易十四当选神罗皇帝。”
“好家伙！他到底在想什么啊！他想让法德合体吗？他要组建欧盟吗？”
“不晓得。”奥古斯塔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洞悉每个历史人物的内心。但他的意思是明白的——反哈布斯堡，但是不反神罗。至于马扎然到底是什么样，你明早去问问克里斯蒂娜好了。她和马扎然通过信。哦对了，马扎然劝她改信过天主教哦。”
“原来是这家伙干的？”
“嗯。”奥古斯塔点了点头，“这可是机密，一般人不知道。克里斯蒂娜其实没那么容易受到外人的影响，马扎然只是众多的因素之一。但马扎然的反哈布斯堡合纵战略是一贯的，克里斯蒂娜也是他合纵的对象。”
“啧，看来我不知不觉要成为阿勒曼尼联合酋长国的救星了...也罢，这都是为了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