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一个世界？我看未必。159txt.com”他望着朱由检，“你看，我们能在前线调动的，显然不止四分之一。”
“要是算上王师，那确实是不止四分之一——或许，是八分之三。八分之三个世界。嗯。”他微微点头，“我认为这可以作为一种标准。我们可以调动半个世界，也就是八分之四个世界。在对付敌人时，应当调动八分之三个世界去对抗，然后留出八分之一的余裕。”
“那么在当下，咱们这里就是。”郑成功随手翻了翻旁边的记事本，“远征军部分，包括我们这边的主力，以及西路军和北路军——他们不知道哪去了，距离太远根本联系不上，先姑且算上。还有协从军部分，朝鲜和日本只是挂名参加，派点人来摇旗呐喊；南洋诸国也距离太远，并没有开始动员。嗯...”
他把账本迅速翻了翻：“从账本上来看，对我们支援最多的其实是印度。因为舒贾这厮什么都肯卖，离得近也好送货。综合这些，再算上埃及本地的协从军，我们确实可以调动了八分之三个地球来对付奥斯曼。只要全部到齐，应当有泰山压顶之势。”
“前提是，全都能到齐...我不知道其他两路的执行情况怎么样。”
“唉。”郑成功叹了口气，“我会多催问舒贾那边，他那边应当最先得到消息。理想情况下，我们从北到南，从高加索、亚美尼亚、以及爱琴海三个方向对奥斯曼发动进攻。如果克里斯那边能够配合，就可以加上黑海方向的夹攻——不过，我看他们都不靠谱。”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他们不靠谱！这种联合作战就像霍去病和李广二路齐出北击匈奴一样，鬼知道李广会迷路到哪里去。依我看，现在我们要以‘那群家伙可能到不了’为前提开展行动。”
“他们不会真迷路了吧！”郑成功自己都吓了一跳。
“天晓得。我现在反倒觉得鳌拜他们不会迷路，因为有许多野生蒙古还有哥萨克来带路。倒是西路军，他们一路上都是些容易迷路的地方...要是顺利，他们沿着蒙古西征的路走一通，现在都快到乌克兰了。现在还没消息，我猜多半是迷路。”
朱由检摇摇头：“蒙古西征那么快，那是因为花剌子模药丸，他们一路追杀摩诃末，如入无人之境。现在波斯还活着呢，他们哪可能从波斯的地皮上大摇大摆地走过去？现在倒是问题更大了——奥朗则布跑到波斯去了，你知道印度历史吧？”
“哈！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波斯和莫卧儿互相接受对方的战败王子，都互相盯着呢。现在奥朗则布过去了，我看波斯是不可能给我们放行了——唉，要早知道，当初就该不惜一切代价把奥朗则布留下来，生死不论。”
“罢了罢了，留他又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现在还到不了埃及呢。我们也没空去掺和波斯和莫卧儿之间的恩怨情仇，还是大政要紧。等我们在埃及建设好了前哨，后头一切好办——诶，对了，我记得好像还有件事要办。驱逐出去的传教士，现在对罗马发送了没有？”
“没，还带着。他们倒也安静得很，从来不折腾。”
“那就把他们叫来。我最后交代一句，然后打包送走——我们够仁至义尽了，船票钱都给包了，也就看在耶稣会倒也算积极给朝廷效力份上。要是他们表现出了军事化传教团体的本质，我可不会这么客气。老邵，你去把他们给‘请’来。”
——“对，这里是埃及，没错。”几个穿着道袍，戴着束发头冠的白人站在总督府面前指指点点。
“到埃及了，离罗马也不远了。”
“唉，只可惜汤若望先生没和我们一起回来。”
“说不定这是件幸事。有汤若望先生在南京，我们说不定还有回去的机会。”
几个耶稣会士在大街上嘀嘀咕咕，其中的南怀仁忽然发问：
“对了，既然是在埃及，那我们是在哪里？”
“不知道啊，一路上都没让我们下船透气，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船开了。船停了。船又开了，船又停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到了埃及，也不知道明国一路上到底干了什么——真是令人惊讶，他们竟然真的能到埃及。”
“是吗？”南怀仁眨了眨眼，“这是很让人惊讶的事情吗？我看书上说，明国在200年前就有能力航行到红海了。”
“那是200年前。你才来几年，不清楚明国的情况——现在可好了，我们全都不清楚了。本来看着就像是要完蛋的样子，我们还打算去面见皇帝，看看能不能带几个有中国皇帝宣称权的皇族回罗马搬救兵，因为这明国一看就是要完蛋的样子。这里也造反，那里也有流寇。管理地方的总督只会加税，对边境的军务毫不过问——结果，他们就这么突然赢了，也就两年的时间。这才是最令人惊讶的事情。你看到没有？”
那个教士朝后头一指：“他们竟然都开始在赈济灾民了，听说苏伊士那里还有更多的粮食。你知道这以为斐迪南小兄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南怀仁摇摇头：“不知道，保罗神父。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以前在北京都没这么大方地赈济灾民啊！现在竟然能在埃及调集粮食。在一个穆斯林国家代替君主布施，这些马穆鲁克竟然不为所动，甚至还帮着发粮食。这只有一种可能，马穆鲁克肯定是从奥斯曼的麾下转投了明国，这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事情！我敢说不出几个月，整个地中海都要知道了。”
“啊...这...那他们到底要干嘛？难道在国内驱逐耶稣会还不够，他们还要打到罗马去找教皇算账？”
“不知道...诶，别说话，那个间谍总管来了。对，那个脸色黑黑的家伙。”
“几位。”邵纲背着手走过来，身后还跟这个荷兰语的翻译，“让我一通好找。你们不在自己的驿所歇息，为什么跑到大街上来晃悠？别晃了，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装，制台和国姓要见你们，你们马上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