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这个。28lu.com其实是有的，不过不怎么重要。既然你一定要问，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和你谈谈——朝廷可以免费帮你们，但朝廷总不能赔钱帮你们啊，是吧？”
“确实。你要真说朝廷花钱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帮我，先前我还信。但现在看了细则，朝廷实在是太慷慨了，慷慨得我都不敢相信。现在您说朝廷不想赔钱是吧？啊，那好办了。你让我交钱，我就放心了。”
郑成功撇嘴道：“贱不贱呐，不掏钱还不放心——诶，这句别翻啊。”
“国姓爷放心，制台嘴瓢的时候比您多，所以我们一直都注意着。”
“不愧是锦衣卫，想得就是周道，那就继续——来来，舒贾先生，你再看看这个《安保条约》。”
“安保？安保是什么意思？”
“嗯，是这么回事。按照我们的约定，兰芳公司需要组建东印度公司，并且往印度派遣安保力量，以保证整个印度处于一个稳定的局势之下。只有这样，朝廷才能持续地‘帮助’印度，让印度繁荣起来。而这支安保力量，由于是保护你们自己的，所以需要你们自己支付一笔‘安保费用’来保护你们自己。”
“多少钱？”
“不会很多。而且考虑到诸多国家的支付能力，你们也不一定要支付现钱。你们可以选择出让一小部分领土，作为安保部队的费用来源。除了土地，也可以用矿税来支付，朝廷会派驻‘矿监’来收取这笔费用。”
“这么便宜？印度最多的就是土地了，多得都种不完。至于矿山，我自己都不知道印度有多少矿。要不你们帮忙勘探一下？”
“行政代理服务里头就有矿产勘探这一项，我们兰芳公司已经准备好了。”
“哦！你们竟然想得这么周到？”
“兰芳公司和诸位朝贡国一样都是效忠于南京的圣天子皇帝陛下，所以一定竭诚奉公，不敢有疏漏。”
“你们的服务实在是太周到了。等我今年年末去南京谒见神皇大人的时候，我一定会和给神皇大人进贡上等的贡品，只有这样才能安心领受震旦的恩赐。”
“额，这个...”郑成功摸了摸鼻子，“您不能随便上贡，每个国家的进贡都有配额。超额进贡是违法的。”
“嗯？！”舒贾的眼睛都瞪大了，“什么？有人进贡你们还要拦着？”
“因为朝廷会按照估价的二到五倍支付贡品的货款，所以...”
“请务必让我亲自去进贡！我这里好多好多的贡品！我这里还有麒麟！”
“不要麒麟！”锦衣卫脱口而出。
“额...”舒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连一个翻译都知道这个规矩：“怎么了？进贡麒麟有什么特别的规矩吗？我听说以前寻宝舰队来到孟加拉的时候就带走了麒麟，我觉得摩诃震旦肯定喜欢麒麟，所以就私下里准备了麒麟。”
郑成功立刻回绝：“请务必不要进贡麒麟。麒麟是祥瑞，每年有严格的配额，你现在暂时没有配额。”
“可我都准备好了，我特地从非洲采购了麒麟，想给您几位一个惊喜。”
闻言，郑成功回头看一眼邵纲，他看不清邵纲的脸，因为邵纲的脸已经黑了。
但看舒贾这样子，郑成功又不好回绝，便对邵纲比了个“3”的手势。
邵纲常叹一口气，一手掩面，另一只手举起了一根手指。
“好，舒贾先生，你可以进贡一只麒麟。”
“实在是太好了！朝廷一定会赏...咳，一定会很喜欢我进贡的上等麒麟，这可是那些东南亚的酋长们怎么也买不到的高级货。只是，是公的麒麟更祥瑞还是母的麒麟更祥瑞？”
郑成功又回头望向邵纲。
邵纲干脆地回答：“要公的！要母麒麟来下崽呢？都要公的。回头在街上游行完了，一股脑拉到围场里头野放，省得一天到晚在锦衣卫衙门里头爬跨缠脖子。脖子都伸到围墙外头来了，六部都看着呢。”
舒贾得到了进贡麒麟的许可，大喜过望——他越发期待今年的南京之旅了。至于为什么多给钱，他完全不在乎，只要给钱就行。
“仁慈的朝廷，慷慨的国姓爷啊，我愿意接受你们的安保合作。只是，我一个人代表不了整个印度，因为印度有许许多多的邦国。”
“这个完全不要紧。我们要的是阁下您的授权，我们在得到您的授权之后会和印度各地的土邦‘单独’签订安保条约，让他们自己来支付自己的安保费用，不需要全部由贵国的政府来支付。”
“让他们自己买单？哦！那就更好了！再好不过了！那还等什么呢？快签吧。合约呢？”
“额...”郑成功自己都不敢想像为什么推销会这么顺利，“其实今天不是签合约的时候，因为我们提供的并不是正式的合同文本。但是今天我们可以签一份备忘录，作为贵国和兰芳行政服务股份公司之间友谊的见证。来来，备忘录在这里。”
郑成功把备忘录递了过去：“您看着要是没问题，就在后头签字。我也带了印，我会当着您的面印上去，再配合我的花押。”
“好好好。”舒贾满面春风地拿起了笔，翻到备忘录的最后一页——
“诶？这个...你们怎么只给了这么‘窄’的空间让我写？我的名字写不下啊。”
“嗯？”这下轮到郑成功不明白了，“你们不是蒙古人吗？竖着写啊，你们蒙古人难道不会写蒙古文？”
“抱歉...我们说的是波斯语，所以...”
“波斯语？你一个蒙古人说什么波斯语，我说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叽里咕噜的。波斯语就波斯语吧，这么一页纸，横着也能写几个字吧。”
“我的名字有点长。”
“诶？你叫什么？你不是叫舒贾吗？”
“在下的全名叫阿布·法鲁斯·纳萨鲁丁·穆罕默德·帖木儿三世·亚历山大二世·沙舒贾·巴哈杜尔·加齐。”
“...”郑成功望着他，“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阿布·法鲁斯·纳萨...”
“等等等等！能不能提取几个要素！这么长谁听的懂啊。”
“那就，舒贾·加齐。”
“加齐是什么意思？”
“加齐是勇士的意思。”
“勇士...”郑成功摸了摸脑门，回头问邵纲：“老邵，蒙古话的勇士怎么说？”
“巴图鲁，或者巴特鲁、拔都，都一样...嗯？等会？哪来的巴图鲁？！”
“这一坨啊，这个是货真价实的蒙元余孽，可不就巴图鲁了。”
“怎么，他还想把巴图鲁写到合同上去？不行不行，他名字起错了，让他改。”
“唉...”郑成功摇了摇头，对舒贾说，“你这个名字在我朝会被屏蔽掉啊。这么吧，你姓什么？这总能知道吧。把你的姓写上去，也方便辨定宗系。”
“我是帖木儿家族的人。”
“帖木儿？哪个帖木儿？蒙古人里头一百个里头有二三十个叫各种帖木儿。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帖木儿？”
舒贾有些无奈，他还从没想过有一天要介绍自己是“哪里冒出来的帖木儿”。
他只得解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我的祖先叫帖木儿，他的敌人叫他跛子帖木儿。”
“跛子帖木儿？哦！那个帖木儿啊！”郑成功恍然大悟，“就靖难之役想来摘桃子结果死半路那个？”
“对，就那个。”
“诶呀，原来是熟人，你不早说，我还以为是野生蒙古呢。那个就好办了，你也不用写跛子帖木儿了。你们那个帖木儿，我朝一般叫驸马帖木儿，因为你家帖木儿是博尔济吉特氏的驸马。你往上头写‘驸马帖木儿之玄孙舒贾’就行，礼部一看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