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所以现在我们又多了一条主线。180txt.com”朱由检托着腮，“我们不但要在家门外养狗，还要在家门内养猫？是吧，小哪吒。”
“猫狗双全啊！这不香吗？”
“我之前倒从没想过这个。”他回想了一下过去几年的历程——他一开始为什么要跑路呢？因为和这样的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拯救大明？
大明，不救不行。如果不救大明，他就算在新大陆开了分矿又有什么用呢？真等到满清站稳脚跟，大明就会彻底失陷，那就晚了。
可真回来之后，他却又觉得浑身不自在。他觉得这个朝廷哪哪都不协调，事事都要和他作对，出了门都觉得他们肯定要在背后搞鬼。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那是只猫啊！我当那是狗呢！”
“啊，你总算明白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我也不知道。”奥古斯塔摊开了手。
“喂喂，你作为我的神奇海螺，你怎么能不知道这些呢？”
“你让我上哪去知道啊！我管过这么大的国家吗？我管的那是什么？我治国确实是和养狗一样啊！那些封臣、将军，和狗一样的，一点没区别。就你们事多，跟猫似的。嗨，还别说，就光论封建，东西方的封建还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看日本，日本的封建，大名和家臣是吧？你看武田信玄也喜欢搞众道，伊达政宗也喜欢搞众道，许多明明不喜欢搞众道的大名也要应付一下。这为什么呢？这是猫老大给猫小弟舔毛啊！”
“你刚才还说大事不能用男女关系比喻。男男关系就可以喽？”
“咳...”奥古斯塔脸色微红，“喜欢看可爱的男孩子有什么不对吗？”
“算了，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朱由检没继续说话。
他端起桌上的茶碗，攥在手心来回晃荡。茶碗里头的方冰在碗沿上叮叮当当地撞，他就盯着那些冰块，看了半晌。
他盯着奶茶思索。养猫，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被养的猫又是怎么想的？
待冰块化了一圈，他把茶碗送到嘴边，把碗里的奶茶给喝了。
一旁的水生见状，提着个保温桶上前，给他重新倒满，又往里头加了冰块和西米。
“嗯...”朱由检忽然抬头道，“其实他们也不是那么不知好歹。”
“何以见得呢？”
“就比如这奶茶——拿着上好的茶具喝这种甜不拉唧的东西，是我自己的爱好罢了。这就一消遣。我倒没想到钱老头他们也愿意来学。还有酸梅汤，我爱喝酸梅汤，朝廷里头除了冬天就一直在喝冰镇酸梅汤，冬天有温的。仔细想来，我确实没有吩咐过，但不吩咐也有的喝。”
“这就是在翻肚皮了。这种示好，你怎么就没看明白呢？”奥古斯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要多读读人心啊。”
“因为猫狗的示好都是翻肚皮啊！你别说猫狗，就算狮子老虎也是翻肚皮啊！就柔佛送我那只豹子，我昨天去看的时候它还冲我翻肚皮呢。光翻肚皮我哪知道它是猫是狗？”
“可猫狗翻肚皮不一样。狗翻肚皮是常态，猫翻肚皮是把你当亲爹妈一样供着。”
“这我哪看得出来？我总不能”
“唉...这倒也是。不过好在现在还不太晚。但现在作为猫老大...”
朱由检干脆地拒绝：“我不舔毛。长什么样的都不可以。”
“谁让你舔毛了。我是说，你可以撸猫啊。猫舒服了，那可比狗还粘人。”
“可怎么个撸猫法呢...谁养过猫？”
“我没有。我从小到大都没养过猫，倒是养过一堆狗。大的小的都养过。”
奥古斯塔没养过猫，朱由检便望向邵纲。
“我啊？我...”邵纲犹豫了一下，“我没有猫，但我养过猫。”
“哦？在哪养过？”
邵纲咽了口唾沫，眼神逐渐空洞。不堪回首的往事从他眼前浮现：
“养猫，那是在紫禁城。宫里头那么一大堆猫，各种猫老爷、猫小厮、猫丫头。苍天啊，个个都是惹不起的御猫，拉出来一个个官比我还大。哦哟，我都快疯了！内廷里头有猫儿房的太监专门伺候，倒还两说。最要命的是跑到外廷来了！我们就在金水桥上跑啊！在广场上追啊！那地砖还不平，那一通摔。摔了还不能骂，因为地砖也是锦衣卫贴的。”
“我大概知道养猫是个什么样子了...”朱由检从邵纲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尽的哀怨——那是对“人不如猫”的满腔愤懑。
想到这里，朱由检忽然愣了一下：
“老邵，那我让你养熊猫，你该不会也...你要是不喜欢就直说，我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让你憋着。”
“啊，不会不会。”邵纲摆手道：“熊猫和别的猫大不一样。熊猫实在是太可爱了。”
“那御猫不可爱吗？”朱由检反问。
“御猫再可爱也架不住气人啊！那些个御猫，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人类当成主子侍奉，看人的眼神都是居高临下，都不正眼看，稍有不如意扭着屁股就走。但要等正主来了，那些御猫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要多温顺有多温顺，要多乖有多乖。所以啊，所以我最喜欢的动物还是熊猫~”
“你不但不讨厌，竟然还喜欢熊猫？同喜同喜。可为什么呢？熊猫可是最养起来最麻烦的猫了。”
“狗崇拜人类,猫鄙视人类。只有熊猫对我们一视同仁——这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和那些奸滑的猫比起来，熊猫简直是潇湘隐者，简直是仙人啊！”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说我朝是猫朝廷了...这么一想，还真就是那么回事。”朱由检都不用看，他就知道被当成主子的猫是个什么样子——普通的家猫尚且有把饲主当成铲屎官的，更不用说真有十几个人当铲屎官的御猫了，那尾巴的得翘到天上去。
熊猫就不一样，熊猫对所有人都是爱搭不理的。
但专念一想，猫这种区别对待也不是完全不可接受。当铲屎官固然是不舒服。但要是当猫的主子，那可就不一样了。
朱由检想了想，立刻便问：“你刚才说这些御猫见到了正主就乖？那得有多乖？”
“在我们面前有多豪横，它在正主面前就有多听话...最有名的，就是嘉靖爷那只霜眉。一天12时辰伺候着老皇爷，皇爷一撅屁股它就知道皇爷要去哪，还在前头带路，比太监还通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