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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帝国防守最严密、保密程度最高的监牢中,在皇后娘娘与武殿阁老们的注视下,孙朗一个劲儿地说着骚话。
他甚至用无形气劲卷出了超高速龙卷吸,转头望着田镶,说什么“帮我把这丫的圣剑拿来,我用剑柄给他演示一下”的很牛很头人的话。
横山侯怒道:“你够了吧!”
而卫羲和早已经兴奋地不断挣扎着,发出了呜呜呜呜的叫声。
孙朗刚想说话,田镶就翻着白眼,上前将卫羲和口中的口球我是说灵犀珠给取了出来,还带着一丝晶莹的水线。
只听卫羲和发出了宛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孙——朗——”
孙朗憨厚一笑,小声道:“消消气,消消气,想想看,你都进班房了,你那如花似玉的妹子,只剩下了孤零零一个人……”
卫羲和越发狂怒,咆哮道:“你敢碰她一根汗毛,我一定会杀了你!”
孙朗耸了耸肩,站在田镶身边,微笑着说道:“杀了我?好,别说我是七曜剑圣了,比你还能打,就算你一定要杀我——”
“话说你拿什么杀我啊,沙雕,你都在监狱里了,擅自袭击当朝重臣,杀戮无辜将士,在整个帝都发狂撒野,你做下了好大的事情,真的以为帝国王法容得下你吗?你连圣剑都保不住了,能活蹦乱跳走出去的几率都不是很大,居然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继续威胁国家公职人员,所谓不知死活,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啊,居然还敢威胁我,搞笑。”
说完之后,神策上将还从鼻孔里挖出一坨好大的鼻屎,往卫羲和的身上一弹,以示不屑与鄙弃。
卫羲和张口结舌,狂怒之下,张嘴朝着孙朗吐出好大一口唾沫。
可惜他浑身经脉受制,无法调动真气,战斗力菜的一逼,孙朗很快向他展示了吐口水的正确姿势,只见这家伙张口一吐,风雷之音呼啸大作,一枚唾沫组成的液体飞弹裂空而出,擦着卫羲和的脑袋瓜子,在精铁铸成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洞孔,里面还有丝丝白气渺渺冒出。
“直娘贼。”
孙朗阴恻恻道:“信不信我让你成为帝国史上死的最憋屈的一个剑圣?”
前日曜剑圣卫羲和,死于神策上将的不文明行为。
什么的。
的确挺憋屈的。
“别吵了,你闹什么闹,娘娘还在这里呢。”田镶说道,“此乃武殿,军国重地,让你们来探望卫羲和,也是为了社稷考量,不是让你来跟他斗口的。”
然后他看向了狼狈不堪的太阳剑圣:“卫剑主,咱俩虽然私交不深,但你的武功人品,我也向来是很佩服的……”
孙朗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在大荒山围殴老子,也配说什么人品。”
田镶脸上挂不住,怒道:“孙朗!”
卫羲和也向着孙朗怒目而视,人都是狭隘的、自私的,可能在太阳剑主的眼中,他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从长远来说,是因为孙朗没死在大荒山,往近了来说,是孙朗昨天晚上去宫中捣乱、绑走了沈瑶花。
总之,都是孙朗的错。
却无论如何都不敢直面那个现实。
田镶叹了口气:“……总之呢,你落到这个地步,我是不想看到的,堂堂日曜剑圣,英雄一世,如今却成了阶下囚,别说圣剑了,连自身安危都不能保全,过往功名荣誉,俱成尘土,我相信这不是你的错,因为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以你的修为心性,会莫名其妙地发疯。”
“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昨晚问你,你都一言不发,所以……”
横山侯的目光看向了旁边的孙朗。
卫羲和恶狠狠地说道:“所以你把这个王八蛋喊过来逼我说话?”
田镶不答,但眼神却予以承认——从事实上来看,这个主意不但合适,而且相当相当有效,孙朗轻轻一点,卫羲和就炸了。
神策上将也在一旁搓着手:“要我说啊,你们的经验还略显不足,这样的人,高贵冷艳,视众生如尘土,你就算派狱卒来折腾他,他也会云淡风轻,将刑讯的人看作是将死的小丑,但换成是我来啊,他肯定就受不了,因为在我面前,他一点都没辙,在我面前啊,他那点傲气,根本就没用……”
他向守在一边的武殿将军说道:“那边的朋友,对,说的就是你,去,到你们单位的茅房,给我提两桶尿来。”
话音刚落,卫羲和就扯着脖子嘶吼道:“孙朗,你敢!”
孙朗笑道:“你看,我就说吧,他在我面前不肯丢一点的丑的。”
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卫羲和身上的厚重铁链,这意味着羁押,这意味着囚牢,这意味着被捆绑的人失去了尊严和地位,成为了最低等的囚徒,没有人权,是生是杀,尽操于他人之手。
“瞧瞧你。”
他说道。
“落到了这个下场,囚犯,恶棍,甚至还有一场声势浩大的公审,你过往的功绩,你过往的忠诚,一切都没用了,你为你的主子卖命,不惜一切,抛掉良知,可换来的是什么?背叛,抛弃,甚至还有……”
他的瞳孔中映着幽幽的光芒:“利用。”
卫羲和沉着脸,一言不发。
田镶在旁边敲着边鼓:“卫剑主,我个人不相信你会无故发疯、屠杀将士,但国有国法,只讲证据,不讲猜测,众目睽睽之下,你杀戮无故将士,人证物证俱在,这个抵赖不得,正所谓是铁证如山,你若是依旧一言不发,这罪名坐实,后果恐怕不堪设想,你甚至无法得到一个体面的结果。”
孙朗点头附和:“是,因为有我在,所以你想也别想。”
这倒是非常有说服力。
听到了这样的话,卫羲和依然沉默,他好像并不关心这些,无论是自身的安危、名声还是下场,他都不在乎。
孙朗又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还有你妹妹……”
于是太阳剑主又像是触了电一般猛然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孙朗。
“妹控确定。”孙朗哼哼道,“这浪催的。”
田镶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继续说道:“是,你就算不考虑你自己,也要为令妹考虑吧?你出了这事儿,最担心的,一定是你妹妹,她现在独立支撑,还要为你的事情四下奔走……”
孙朗这捧哏做得很起劲,只见他用手提了提腰带,挑了挑眉毛,嘿嘿笑道:“你说她要是求到我的门上,我会怎么办呢?”
卫羲和咬牙道:“她怎么会去求你这衣冠禽兽?”
孙朗笑吟吟道:“那她去找一个人走门路,我便去威胁一个让他们不敢插手,待她走投无路之后,我再自己送上门,你说她是从还是不从?”
这王八蛋也忒熟练了。
卫羲和又有爆炸的趋势。
那边皇后娘娘有些听不下去了,轻轻咳嗽了一声。
卫羲和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他望着皇后,眼中有提防,有不可置信,还有痛苦。
这目光应该不是冲着皇后去的,而是冲着另一个人去的。
卫羲和不是傻瓜,他清醒之后,心里就会先把这些事情过一遍。
该怀疑谁,他自己清楚。
孙朗淡淡道:“如果你是在顾忌皇后娘娘的话,那大可不必,就在刚刚,我与她亲切交谈会晤,达成共识,此时她已经弃暗投明了。”
卫羲和哼了一声。
孙朗又说道:“如果你肯配合,你的妹妹,我可以保护起来,而且我可以向你承诺,绝不会碰她一根汗毛,怎么样?”
太阳剑圣冷笑道:“你的承诺?”
孙朗叹了口气,伸出三根手指,大声道:“我若是出尔反尔,向卫望舒出手,教我一辈子都讨不到老婆!”
——当然她若是主动送上门来,就另当别论了。
卫羲和听到这句话,盯着孙朗看了一会儿,微微点头,神色和缓了些。
他居然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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