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啧”了一声，“钱叔，瞧你说的，我傻吗？我要是知道必胜的话，我能不多下点注？又买少了！”
巩梦书拍了拍钱亮，笑道：“小凡做得已经不错了！让你又赚了个老满子！一会去吃夜宵，活该你出血！”
钱亮“不满”地道：“你们俩一分钱本钱不出，赌注全是从我这里借钱，结果赢了一大笔，不感谢我一句，反而攀我出饭菜！巩老师，在我印象里，你没有这么不厚道吧。”
这时，记者已经上台几十个，蜂拥着把话筒伸向张凡。
以钱亮和巩梦书两个人，怎么可能“保护”张凡不受记者围攻？
结果是三个人全被挤到角落里，根本逃不掉。
一个个问题如雪片般飞来：
“你那一招叫什么？”
“请问，对方连攻你上百拳，你是怎么抵挡的？”
“躲过武田第一击，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跟张三丰是什么关系？是他的后人吗？”
“武田打死一人，打残三人，你为什么对他手下留情？为什么不把他就地打死，而是把他安全送上看台？”
“你跟b国一方有什么样的内幕交易？”
“请说明对方给你开的支票是多少？”
张凡即使有十张嘴，也回答不过来！
“各位记者，大家好，”张凡尽量提高声音，“有人提的问题有些过分了。不存在什么内幕交易！我之所以没有打死武田，是因为我不愿意当着一个年近八十的老母亲的面打死她唯一的儿子，这是唯一的原因。请大家不要过多解读。”
一个记者高声反驳道：“你难道没有一点爱国心？难道武田母亲比全国人民的爱国心更重要？”
张凡被这一句给刺到了，略显愠怒，道：“我是一个大华人，我当然有一颗大华心，但是，普天之下的儿子，各不一样，但普天之下的母亲，却都是一样的母亲。我宁可输掉这场拳赛，也不愿老人家受到伤害！”
那个记者不依不饶，继续发起攻击：“不论你怎么狡辩，摆在面前的事实是，你有能力打死武田，你却放过了他，你是大华国的民族罪人！你必须低头认罪！向全国人民认罪！”
这一来，得到了不少记者的赞同：
“对敌人手下留情，就是犯罪！”
“张凡，你罪行确凿，还想抵赖吗？”
“大家一起打他，打死这个卖国贼！”
喊声越来越激烈，情绪的挟裹，使得刚才还在崇拜张凡的人，也开始对他恨之入骨了，人们喊打的声浪越来越高。
记者们的煽动，使得看台上的部分观众也激动起来，群情激愤，又有好多人往台上冲，连保安也拦不住了。
他们要冲上去，恨不得把张凡这个华奸咬碎撕烂，割肉烹食……
张凡并不害怕，因为这些人在他眼里跟虫子一样，只要他一出手，立马骨折筋断。
但他有些伤感，确切地说，有些心殇。
人们总是这样：你可以什么也不做，但你不能做得不完美。
你可以不上台把武田打飞给大华国争口气，但你不可以不把他打死，否则的话，你就罪恶滔天了！
小格局的爱国，直接而鲜明，令人出气；
大格局的爱国，限于其特有的曲线性，往往被骂为卖国。
简直是无奈，跟这些人说不清楚。
档次不一样，站的台阶不一样，你的道理他们听不懂，他们的想法你也无法理解。
跟蠢人理论，就把自己摆到蠢人一样的水平上去了。
张凡索性不回答问题，想离开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