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摇了摇头，从车后备厢里取出医疗箱，从里面取出消毒酒精，用棉签细细地擦了一遍，总算把那些脓血擦干净了。
但红肿却是显得更加鲜明可怖。
然后，他取出金疮神膏，在伤口上细细地涂了一层。
涂抹的时候，棉签不小心碰到了伤口，鸟人女孩就会全身一抖，低叫一声。
张凡啧啧连声，问道：“这伤口感染太厉害了。为什么不及早上药？”
女孩一听，显得相当地回避这个问题，脸色重新变得痛苦，眼神里一片悲伤。
张凡见她如此，便不再询问，仔细地把伤口处理好，然后这才有条有理地把器械都收拾好，道：“消炎了，但是不知彻底不彻底，观察两三天吧，要是伤口红肿变大，就要及早来找我。拖晚了，会变成败血症的！”
女孩眼里渐渐湿润，看着张凡，嘴唇微微翕动着，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是怎么伤的？”
“还用问吗？你们鸟族人给王氏卖命，八成又是去追杀王氏的仇家，被仇家给刺伤的吧。”张凡摊手一笑，继续收拾器械。
“可是，你为什么不看看我身上的其它伤疤？”女孩声音悲凄。
“其它伤疤？”张凡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像我这种正经中医，对女孩的身体，我不随便看的。”
“你要是感觉不装逼真会死的话，那就算了。”
女孩说着，气愤地把衣服往身上一套，双手开始系扣子。
张凡这下子感到自己真是装逼装大了，女孩本来想让他看看伤口，这属于求诊范畴，而他却用这样的话伤女孩，甚至可以说是侮辱女孩，这……罪莫大焉了！
想到这，伸出双手，一下子从她腋下将她双臂托住，使她无法继续穿衣服：“别急着穿，我检查一下吧。”
“不需要了！”女孩冷冷地说，但身子却没有挣扎。
张凡慢慢把她套到一半的衣服解下去，扔在靠背上，伸手将她身子一转，使她后背朝着自己。
“啊！”
张凡惊叫一声。
脸部都变形了。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如此残忍的刀伤！
之所以说它们残忍，是因为它们并不是战斗中被刺中的，而是故意用刀缓缓划破的！
横七竖八，一道道伤疤，长度全是标准的三寸长，深度都是差不多半寸深！
从脖子下方，一直到臀部，满满地分布着，粗略估计，有三十几道刀伤！
别说是伤在一个少女的身上，就是伤在一棵树干上，也令人扼腕叹息！
是什么人如此残忍！？
“说，是谁？”张凡怒问，眼里杀机腾腾。
“师父！也是我们鸟族的二族长。”鸟人女孩眼里凄然。
“他要做什么？为什么对你如此？难道有仇？”
“因为我是他徒弟，他在让我炼‘浸痛功’。”
“浸痛功？这不是大阴山派的残功吗？近世已经失传！”
张凡想起师父讲过的古代四大“残功”，四大残功都有一个特点，自残身体，以毒激起体内抗毒能力和耐毒能力，炼成之后，百毒不侵；以长期伤痛渐渐封住身体各处痛穴，炼成之后，交手之际，即使掉一条胳膊、断一条腿，也并无多大痛感，仍能与对手周旋。
此术厉害之处在于，可近身实行“无防备进攻”，以自身被对手击中为代价，换来击中对手。比如双方均断一臂，对方疼痛倒地，而我方则无痛感再次出手置对手于死地。
大阴山门派本是武林邪派，所收之徒无非是些亡命无赖、心理失常者。这些人修成之后，阴狠毒辣，素行不义，为害江湖，自古以来，武林正义人士对于浸痛功非常反感。千年积累的仇恨，终于在明末爆发。崇祯年间，天下武林在一次联合清剿之中，将大阴山派一举剿灭，浸痛功也就从那时在世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