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心中暗骂：中午死的这两位，你这个市长应该负全责。要是上午允许我进村治疗，至于又死两个？
两条生命啊！
就这么白白地没了！
想到这，张凡心情极为悲凉，没好气地道：“既然市长不信任我，那么村民死得再多，只能是市长的责任，与我张凡草民何干！”
这句话，如同重锤，敲打在市长的心上，他脸上一红，着实有点受不了这个，身形顿时矮了许多，眼里的神情也不像刚才那么气昂昂了，而是显得相当委琐！
“张凡先生，这个……”市长搓着手。
他自从当上领导以来，从科长爬到市长，在这漫长的过程当中，从来没有对一个草民如此敬畏、如此低三下四，这在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屈辱。
但是，他之所以能走到现在的位置上，与他务实的态度有相当大的关系。
眼下，最重要的是扑灭疫情，否则的话，不但后果不堪设想，就是他的帽子也保不住的！
别的不说，就是张凡和巩梦书轻轻地向黄省长告他几句状，他吃不了就得兜着走！
郑副市长刚刚向他透露，这个张凡跟黄省长、跟巩老将军有关系！
所以，此时，就是让他跪下求张凡，他也办得到。
这就是务实精神，仕途不败法宝啊！
“张凡先生，这个……”市长继续“这个”着，瞟了一眼秘书，因为刚才市长分明看见张凡眼光非常毒地盯着秘书，联想到上午秘书对张凡的侮辱，市长心里明白，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得秘书出面来道歉。
秘书见市长看自己，心中慌乱，这个球，他不好接。
上午应该是把张凡得罪透了，眼下，张凡能原谅他吗？
秘书心中慌乱，眼下的形势，风云诡谲，吉凶难测，弄不好要翻船！
秘书正在想对策，市长又是瞪了他一眼，加了一句：“有些事，应该有担当！”
有担当？
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个小秘书，能担起什么大责来？
众人疑惑不解。
秘书心里却是明白了，市长这是决心要我代他受过呀！
一提起“有担当”，秘书和市长应该说是心照不宣。
秘书以前是市长的司机，有一次市长和省里来的领导乘电梯，有人放了一个极响的巨屁。秘书见场面十分尴尬，便把屎盆子扣到自己头上，假装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早晨吃了半盘炒黄豆，没想到……请各位领导原谅。”
当时，领导们安慰了两句，这事就算过去了。
不料，第二天市长把他叫到办公室，劈头便说：“你别给我当司机了。”
司机吓得不轻，为了保住工作，只好实话实说：“那屁不是我放的，我是为领导分忧。”
市长说：“正因为你有担当，我调你到办公室当秘书。”
从那以后，秘书便飞黄腾达了，连大局的局长们见了他，都要弯腰递烟。秘书借着手里的权力，捞了不少好处。
此刻，市长又提起“担当”之事，秘书当然要再一次“担当”起来。
“张先生，”秘书上前一步，低头认错，“上午的事，是我狗眼看人低，侮辱了张先生，张先生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你上午骂我骂得很痛快啊！”张凡冷笑一声。
“对不起，我个人修养不够，出口成脏……张先生，要不，您狠狠地骂我几句出出气吧？”
“你就是一条狗而已！狗朝我吠了几声，难道还要我朝狗吠几声？”张凡嘲讽地拍了拍秘书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