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没有那么没城府，要复仇也不是现在。我只是发现你很有职业道德，在为雇主工作时很卖命。也就是说，雇主花的每一分钱都物有所值吧。我呢，很遗憾自己手下没有这样的大杀器！”
“呵呵。”女孩眉间一亮，似乎从张凡的话里听到了一线生机，但她仍然保持着应有的尊严，笑道：“你以为天下杀手都会倾心于你张凡，而你是他们不二的明主？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了不起？啊，呸！”
“不是这样，我只是想知道，王家到底出了多少钱？我从未雇佣过杀手，对这方面的行情知识甚少，好奇而已。”
“多少钱？”女孩神情忽然变得凄凉，脸色难看。
“是的，我猜想，应该是很大一笔数目吧？毕竟，很多高手尝试杀我，反而死在我的手下。钱少了，没人会接这个危险的任务。”
女孩眼中明显流露出悲伤，低头不语。
“呵呵，似有难言之隐？”张凡抚摸了一下她的头，然后伸手向下，轻轻一托，托臀将她扶起来，“我并非对别人的秘密感兴趣，顺口问问而已，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你当然可以不说，我不会强迫你。”
她对于张凡刚才这一个关切的搂抱动作，似有感动，一线生的希望袭上心头，一时之间，仰面凝神，泪眼含波，柔声问道：“如果我不说，你会杀了我吗？”
“你说呢？”
“我说，你不会。”
“为什么？难道你不是刚刚还差点把我杀掉么？我有什么必要留下你？”
“因为，你不忍心让一个女孩横尸面前。”
这一句，令张凡心中一振。
无须更丰富的想象力，只要想象这样活生生、充满活力的女孩，突然之前变成一具冰冷僵硬的女尸躺在面前……真的令人难以接受。
不过，怜悯只是一部分。
张凡决定宽恕她的原因，主要在于对于一个不甘落后的族群的上进精神的尊重。
“你我本无仇恨，若是我认为你今后对我无害，我便不想双手沾血，尤其是一个青春妙龄女子的血。”
她眼睛不由得一亮，先前装出来的“满不在乎”和“视死如归”顿然消失，她简直无法掩饰内心的喜悦，脱口说道：“谢谢你。”
“你是应该谢谢我。据我所知，很少有杀手活着逃离刺杀现场。”
“虽然你不杀我，但我也不想把那个原因告诉你，我只能跟你说，我替王家做了许多事，但王家没有给过我钱，一分钱也没有。”
“一分钱也没有？这……让人难以理解。天下，难道有免费的晚餐？”
“真的没有。你不是已经看透我以前用的全是劣质的雪花膏吗？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如果我有钱，我会用那样的雪花膏吗？如果我有好的化妆美容品，我会在刚才在你进来之前急于往脸上抹名贵的化妆品吗？”
张凡心中一愣：此话有理，有无可辩驳的道理。
有些事情，有些细节，可以暴露关键的事实。
没有一个女孩子不向往高档化妆品，一个肯用劣质雪花膏的女孩，应该是手上没钱。
而王家为什么不付女孩佣金，这……
不过，这无关于今天的事。
张凡告诉自己，你，可以释然。
尊重别人的隐私，不是大华国人的习惯，但它却是大华国人紧缺的美德。
张凡保持了自己的美德，呵呵一笑：“我明白了。现在，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走了。”
“你真的放过我？”女孩并不相信这是真的，尽管刚才张凡说过，但是这重大惊喜的一刻真的到来时，她反而有些怀疑其真实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