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张凡又问。
“还有……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万一你哪天跟阿姨谈起来，会把我出卖了。”阿兰嘻笑着，又把一颗蓝莓扔到嘴里。
张凡看见，她张嘴的时候，一口雪白整齐的小牙，像是一排美玉，红红的舌尖灵巧如簧，从张开的红唇里，沁出一股香气，纯正的香气，清新而迷人，这就是书里说的“吐气如兰”吧？
“阿兰，你整天跟阿姨在一起生活，也不出去接触外人，是不是社交圈子太小了？不闷的慌吗？”
“不闷。”
“你有男朋友了吧？”
阿兰一抿嘴，赶紧大摇其头：“没有没有。”
“再不处，不怕晚了？”
“阿姨说了，要给我介绍一个，我等着呢！”她说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胸前乱动，脸上也红了起来。
“阿姨骗你呢，她是想把你绑在身边，怕你处了男朋友以后结婚成家离开她，你可不要上她当呀，有合适的就处吧，不然的话，老成一脸折子，当心没人要了！”张凡半真半假地道。
“不不不，我才不处男朋友呢，我害怕。”
“怕什么？”
“我怕结婚，怕男人打我。”
“为什么呀？别的女孩可是不怕，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不就是为了男人喜欢吗？”
“我怕。”
“有原因吧？说说？”
“我表姐被我表姐夫活活打死了。”
“这……”
她眼里露出无限恐惧：“那天她出殡，我看见她手和脚都断了，耳朵眼里钉着半截竹筷……妈呀，太吓人了，当时我就昏过去了，住了半个月院，从那以后，我就发誓，不找男朋友不结婚，宁可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要被人折磨死。”
显然，这个话题勾起了她可怕的回忆，她脸色苍白起来，呼吸也不顺畅了，两眼里透出恐惧，不由自主地把身子靠在张凡肩头，张凡感觉到她在颤抖。
“我不想结婚，我怕男人……”她继续喃喃地说着。
张凡默不作声，慢慢把手环向她的腰部，把她的身子向自己身上揽了一下，忽然鼻子有些酸楚。“你表姐夫是什么人？这么狠？”
“不说不说，不说这些……”她害怕地捂住了脸，连连摇头。
这一摇头，使她两个存在在他的肩上揉来揉去，令张凡在极度的愤怒之中增添了几分旖旎的向往。
见她如此害怕，张凡不想再逼她说什么，便长长地叹了口气，“别怕，阿姨肯定会保护你，谁也不敢欺负你。”
“阿姨会老的，阿姨老了，谁保护我？”
这是个问题。
她继续颤抖着，更紧地把身子靠在他身上，生怕他从身边跑掉似的。
唉！
人世悲苦，命运多舛。
弱肉强食，生计维艰哪！
“我保护你！”张凡慢慢地说。
“真的？”
“不骗你。你可以去处男朋友，可以结婚，不怕，如果他欺负你，我给你出头做主！”
“不不不，我不结婚。你保护我，我干吗跟别人结婚？我一辈子跟着你好了。”
“一辈子跟着我？”
“对呀！我现在给阿姨当保姆，等将来阿姨百年之后，我给你当保姆，然后我们两人一起变老。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有能力保护我，我谁也不信，就信得过你。”
她这话一说出口，张凡就十分后悔：没想到，刚才为了安慰她，说了一句承诺，引起了她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见张凡不说话，她抬起头，把下巴靠在他肩头，美丽的眼睛眨着看他，表情有些哀伤，幽幽问道：“你不喜欢我做你保姆？是不是嫌我长得丑？”
“不不不，”张凡赶紧撇清，要是嫌一个女孩长得丑，那是对女孩最大的伤害，“我绝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你怎么可以一辈子给别人当保姆呢！你要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