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你说，我听着呢。”张凡泪眼汪汪，紧紧地抱着师伯的肩头。
“小凡，我听师弟不止一次提起过你。你是好样的。我们古元门有你发扬光大，师伯我虽死也能瞑目了。只不过，师伯到今天活了九十多岁，虽属高寿，但少年立志修仙，毕竟在有生之年未能修成仙体，心不有甘哪。小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师伯心中有一件愧疚之事，不说出来，就来不及了，对你说了吧……”
说到这，师伯又喘了起来。
张凡忙以小妙手为他抚胸平气。
古蝉子半晌才恢复过来，断断续续地道：“我和你师父还有风蝉子师兄弟三人，是古元门派传人的候选人。那时，师父因辟谷而不幸突然殡天，师祖也是年事已高，此时要定下来一个传承人。”
“你师父如云乃是我们三人中修为最高的，师祖有意将《古元玄清秘术》授予如云，我和风蝉子却都在心里不服。有一天，师祖把我叫到他静室里，对我道：‘我决定把秘籍授予如云，你怎么看？’我急忙道：‘但听师祖分派，我没有异议。’”
“师祖见我态度鲜明，很高兴，便招手让我近前，掏出一本小书，放到我手上，低声说：‘我古元门《古元玄清秘术》只有一本，我已经传授给了如云。但《秘术》一书并非完本，其中玄元层以后的修炼章法，乃是故意伪作，为的是防止此书万一被盗，门派秘密尽失，因此秘制有一续本，专门叙述最终的玄元层的修炼章法。”
“这一续本，我现在交到你手上。望你在师祖我死后，替我监督你如云师弟三年。三年之内，他若是坚持精炼修为、信守门派规矩、发扬光大我古元门派，特别是无邪淫丑闻，三年期满，你可把此续本交付于他。然后师祖要我起誓。”
“我指天发誓，若是不遵师嘱，隐匿此续本，则让我天打五雷轰，五脏刺穿！师祖含笑点头称赞我。此事只有我和师祖知道，不久后，师祖闭关归天，这事只剩我一人知道了。三年后，我对如云师弟的嫉妒之心并未随时间而减轻半分，尤其是知道他在天下武林榜大赛中大出风头，被天下武林誉为古元门派代表人物之后，我更是妒火中烧，怎肯把续本交给他？”
“不过，因为我并没有前本，这个续本对我来说，就是废纸一册，我几次想把它烧掉，但恐怕亲手毁了它，遭到毒誓报应，想来想去，便去到师祖墓室，大哭一场，将续本放回到师祖棺椁之内，既不让如云看到此书，同时却算是把书还给了师祖。”
古蝉子说到此处，又是累得喘气不止。
张凡惊问：“师伯的意思，是要我去师祖墓室，将续本取出来？”
“正是这个意思。”
张凡心中滋味十分苦，又有一种怪怪的味。
“师伯，此事……我有个疑问。”张凡慢声问道，“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我师父，反而舍近求远要告诉我？”
这时，师伯的血快流干了，张凡感觉到他的心脏跳得十分微弱，身上的热气也慢慢变凉，脸色煞白，被张凡握着的手，也渐渐变得指关节僵硬了。
显然，古蝉子到了最后关头。
他似乎用尽全力，圆睁着眼睛，极力吊住丹田，使自己不死，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微弱而凄惨：“我恨哪！《秘术》本该属于我，以我的天赋异禀和悟性，定能修到玄元层而脱离生死轮回！我恨哪，我恨如云夺走了我的机会！我得不到的，我绝不让他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