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烟见他神色异常,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她给他递过去一张纸巾,容瑾寒下意识地躲避过她的触碰。
毫不避讳地说道:“你让我觉得恶心!”
轰隆……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崩裂,身体的血液仿佛被冰雪凝固住。
莫桑烟僵硬住的一只手悬滞在半空中,有一瞬间的失语,疼的她连呼吸都忘了。
脸眸上的愕然被她急忙收回的手掩盖过去,假装没发生过一样,冷白的双唇慢悠悠地说道:“你这嘴毒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我好歹也是迷倒万千少男的美少女,你作为一个男人,能不能懂点儿风情?”
莫桑烟下意识的低头吃饭找话题,话说到最后声音变得越看越小。
在她垂眸的雾时间,眼眶像是进了沙子,酸涩地红了。
容瑾寒只觉得难受极了,起初只是胃不舒服,这会儿头也开始偏疼起来。
想来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他忙不迭地起身拉开椅子走了。
莫桑烟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霎那焉的如同枯萎的玫瑰。
莫桑烟有些生气,啪嗒一声,筷子被她猝然拍于桌前,震得餐桌连连摇颤。
她双手交叉环于胸前,“容瑾寒,你眼瞎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季若涵有那么好么?我这么大一美女,你踏马眼瞎看不见?”
气人,太气人了!
忍……
冷静
一定要冷静!
莫桑烟拍拍自己胸口,自我安慰,“自己看上的人,一定要忍住,忍忍大家相安无事。”她给自己打气,“加油,你可以的!”
最后,一顿饭吃的是味同嚼蜡,两个人谁也没吃多少,又赶回去办公了。
容瑾寒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整个人差点儿栽倒在门口。
陈助理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容总,你没事吧?”
容瑾寒缓缓不适的痛感,随后挺直脊背,摆手示意,“没事,去把我药拿来。”他吩咐,又想起他没钥匙,“钥匙在书桌柜里,你拿出来打开。”
陈助理第一时间在他办公桌旁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瓶白色无任何使用说明的塑料瓶,取出一粒白色颗粒状的药粒。
顺带端来一杯水,疾步走到沙发前,低身弯腰,一手递药一手递水,“荣总,当心烫。”
容瑾寒没有喝水口服,而是选择直接吞咽。
苦涩的味道在他口中扩散开来,每咀嚼一下,苦掉渣的涩寒味儿连同吞咽,一起蔓延进肠胃肺腑,然后直至血液。
瓶子上面没有一个字,陈助理也没问是什么药物。
两个老板都是德才兼备之人,足智多谋的头脑,使他俩在商业上可谓是强强联合,锦上添花,二人之间配合的也天衣无缝。
但在感情上,却一直水火不容。
他也曾道听途说,容总和莫总结婚是因为莫总强人所难,容总迫不得已才娶了莫总。
所以婚后容总对莫总一直不冷不热,全然不像是一对正常的夫妻该有的生活。
想到此,陈助理不由地变成一个柠檬精,酸酸的柠檬,是那种挂在柠檬树上的酸。
心道:“这容总多少是有点儿不识好歹了!”
莫桑烟是谁?那是江城首富的女儿,先不说莫家有多少财富,光是他们莫总运筹帷幄的商业能力,谁娶了谁不就成人生赢家了吗?
想不通莫总都优秀成这样了,他家荣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欸!”
“你怎么了?唉声叹气做什么?是哪个合作商又找你事情了?”容瑾寒听不得一点儿声音,这会难受,他心情也不是太好,“没事别叹气,容易走霉运。”
……
“没……没有……”
助理连忙捂住嘴,像是被人揪住小辫子,吓得顿时不敢胡乱猜测。
容瑾寒眸眼一转,待药物全部溶解完,释放出一口沉闷的郁气,随后慵懒地躺在沙发上打栖。
精致力挺的五官,睫毛轻颤似如羽翼,阳光照在他苍白的面色之上。
宛如余晖下的一抹浮华,泛着丝丝红霞,冷峻的脸庞藏着冬日里的烈阳,每一帧都是凝结成冰的寒霜。
栖睡中的男人,好似梦到什么难以忘怀的过去。
清冷的眉目紧凑在一起,薄唇时而轻启,时而紧抿成一丝细缝,喃喃呓语,“不要走,救救我!”
容瑾寒做梦了,又是梦到那个破碎的夜晚。
被人捆绑在一处漆黑的暗道里,头上套着麻袋,眼里看不清任何的明细事物。
犯罪分子在他身上为所欲为,冰冷的双手在他身上烙下一道道惨目的伤痕与亵渎的记忆。
命感无望的挣扎,在他将死之际,隐隐约约听见有小女孩的声音在与身边的歹徒周旋。
可他的身体已经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
就连双耳都因过度的惊慌而出现短暂失聪,慌乱地情景之下,耳边听得最清楚的还是女孩与歹徒叫嚣的刺耳声。
“喂,你们几个大煞笔,有没有本事跟姑奶奶玩儿?”
12岁的孩子,第一次陷入生命险境之中,极度渴望求生的意识让他已然忘却周遭的打斗与虎口,最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等他睁眼醒来之时,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和他一起昏迷的,还有躺在他身边的季若涵。
容瑾寒与季若涵自幼在一个胡同里长大,父辈之间职业都是公务员。
所以家世、兴趣、爱好各方面来往的都很密切。
容瑾寒其间不是没有向季若涵问过,那晚的小女孩儿是不是她?
结果不出所料,季若涵声称是她将歹徒引走,逃跑期间恰好碰到家人报警一起来寻人的警察。
所以她趁着警察发现异常,歹徒逃命之时一个人又回到了他被绑架的地方。
容瑾寒看着她骨折的腿,以及血肉外翻的伤痕,心蓦地骤疼起来。
自那以后容瑾寒不管做什么都带着季若涵,而季若涵也在两人逐渐亲密的关系中衍生成了恋人关系。
莫桑烟工作之余收到一个来自国外的信息,叮咚一声。
水喝到一半儿不喝了,回信息,“查到了吗?她为什么回来?”
对方回的速度也快,“没有,很奇怪,查不到季若涵在国外生活两年的一点儿生活轨迹。”
莫桑烟打字的手停顿在手机屏幕上,时间静止了几秒,随后开始发送新一轮的信息。
“你去查查她背后有没有什么人,季若涵在国外无亲朋好友,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