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低头磨引香的江铃，花得缘走过去：“怎么，准备动手了？”
“是啊。”江铃笑笑，“除了晨曦，他现在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会让他……饱受痛苦。”
“还得是你最狠啊，对孩子都能下得了手。”
“你在嘲讽我？”江铃轻笑反问，“你还好意思说我狠毒，引香这种东西，你大片大片地种，这不是随时准备害人？”
“可不能这么说，事物都有两面性，用引香干的事可未必是坏事啊。”花得缘坐在江铃身边，支着脑袋看她。
江铃停了停，突然又问道：“花得缘，等事情终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花得缘想了想：“还是回到山野，做我的山贼，有美酒作伴，偶尔还能劫来个美人。”
“这么花心？”
“那当然了，世上美人如此之多，我花得缘绝不会拘于一人，除非……”
花得缘突然住了口。
江铃没有察觉到什么，随口问道：“除非什么？”
花得缘抿抿嘴：“没什么。”
除非那人是你。
可惜，这不可能。
……
拿好引香之后，江铃一行人就要回去了。江铃拉着晨曦走出院子，贤贵妃跟在后面，走得格外慢。
“那我们走了，花先生。”贤贵妃回头，同花得缘告别。
“好，白姑娘常来玩。”花得缘笑着客套两句。
贤贵妃却心中欣喜，嘴上轻轻应了一声：“好。”
一个月后，宫中传出小公主明何中毒死亡的消息。
太医说，这种毒，在曾经的明瑾泽身上也见过，但自己没见过，也解不了。
靖帝一向重男轻女，他并没有在意这件事，只说是安葬好公主，安抚好明何的母妃，便没再管了。
直到又过了三个月，二皇子明秋也因着同样的原因死了。
这回明靖怒了，下令让人搜寻这种毒的来源，但宫里宫外被搜了个遍，也没见到这种毒。
这时，他想起了冷宫中的蒋深深。
他拉上江铃，头一次来到这萧瑟的冷宫之外。
“蒋皇后都在冷宫之中了，还能搞什么鬼呢？”江铃说。
“当年，她毒死了朕的明瑾泽，朕念着蒋老将军才没有治她于死地，让她多苟活了这些时日。”靖帝咬牙，“朕才不信，她是清白的。”
“陛下稍安勿躁，臣妾先去问问她就是了。”江铃拍拍靖帝的手，“陛下不愿见她，就在外面等着臣妾的消息吧。”
“好，你先去听听她怎么说。”
江铃跨过外面丛生的杂草，小心翼翼地走进这寥寥冷宫之中。
蒋深深同怨何的求生欲都很强，在这里呆了数年，依旧还不算虚弱。
见江铃进来，蒋深深抬起眼，岁月的记忆在她的目光中仍未沉淀下去，她恨恨地盯着江铃。
“蒋深深，知道本宫为什么来找你吗？”江铃居高临下地问道。
“呵，听闻圣女做了皇后，这会儿估计是来羞辱我的吧。”蒋深深冷笑。
“不错，我就是来羞辱你的。”江铃抬起蒋深深的下巴，却又被蒋深深打开手。
“别碰我！恶心！”
“看来你在这里的这几年，仍旧不忘对外界的探听啊。”江铃也不恼，笑眯眯地，“本宫问你，明瑾泽是不是你杀的？”
“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吗，反正陛下也不会信我。”蒋深深眼中的嘲讽很浓烈。
“哦，好吧。”江铃点点头，转过身离开了。
怨何看着江铃的背影，疑惑道：“娘娘，她来这里，总不可能真的是来羞辱你的吧？”
“当然不会。”蒋深深说，“最近宫中，不是有两个孩子同明瑾泽的死因一样吗，应该是陛下叫她来探探此事同我有没有关系。”
“怎么会是您呢？”怨何叹了口气，“奴婢至今都没搞明白，明瑾泽是怎么突然死的。”
“怎样都和我们没关系了。”蒋深深闭了闭眼，“我们只需要努力活下去，用不了多久，这朝中的局势总是会变的。”
……
江铃走出冷宫，对着靖帝摇了摇头。
“陛下，臣妾试探了一下，蒋皇后还在探听着外界的消息，看来，这看守冷宫的侍卫里，应该是有与她交好的人。”
“那此事到底是不是她做的？”靖帝急道。
江铃叹了口气：“臣妾问过了，可是她说，是与不是根本就不重要，反正她出不去。”
靖帝思考了一番，说：“你派人去搜搜冷宫，再查查是哪个侍卫同她交好。”
“是。”江铃应道。
搜查的结果自然是没有毒药，至于与蒋深深交好的侍卫，江铃却是查到了。
“我不杀他。”江铃指着跪在地上的侍卫，对蒋深深说，“也会尽量保你不死。”
蒋深深不屑的目光重夹杂着一丝疑惑：“为何？”
“你是个有才能的女子，若不是运气不好，一定会有个好的结局。”江铃拍拍她的肩膀，“只要你不害我，我也不会与你作对。”
“这场局里，没人能有好结局。”蒋深深喃喃道，“妹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就被卷入权势争斗，被迫替靖帝看顾着夜清，结果落得个暴毙的结局。”
果然，印证了江铃当初的猜测。
“我想替自己谋利，却被迫抚养明瑾泽，落得徐淑仪的厌恶和打入冷宫的结局。”蒋深深说。
“原来你不是真心抚养明瑾泽。”
“是啊，进了宫，谈何真心？”
蒋深深着实清醒。
“而你，心中的人分明是夜清，最终却还是嫁给了陛下，做了这谁做谁倒霉的皇后。”
江铃笑了：“不，我会有个好结局的。”
蒋深深抬眸看她。
“我会看着心上人造福天下，流芳史册的。”江铃转身，“你且看着吧，蒋深深。”
她好像真的能做到。
蒋深深抿唇，盯着她的背影，突然道：“怨何，你看看能不能托人给我弄些补药，我要好好养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