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铃有些不可置信，“如果姜洱的灵魂在我的体内，那是不是就是说，我就是姜洱，姜洱就是我？”
“嗯，可以这么说。”摇落点点头，“你上一世因为个别缘由，成了靖帝的帮凶，往丞相府里放置了夜景然谋逆的假证据，做了压死夜景然的最后一根稻草。
“夜景然死时，你痛苦不已，因为是你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爱人，他死时你也曾许下承诺，要来世偿还。”
因此，才有了江铃走进摇落家中，带走古簪，与夜景然互通，并穿越回古代的事情。
而江铃穿回古代了，作为她上一世的姜洱其实就已经消失了，而江铃取代了姜洱。
不过是遵循着某种平衡规律，姜洱的肉体才存留着，但她永远也不能同命定爱人相见，江铃也永远不能同这里的生身父母相见，否则，就打破了这种平衡，让姜洱同江铃成为两个人。
江铃愣了许久，才消解了这个事实。
“怪不得你说过，这世界上，只有我能救夜景然。”江铃说。
“是啊，这是你该偿还的。”摇落转身要走，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姜洱的灵魂转世到下一世，可以成为你，但夜景然的灵魂却不能。
“他的灵魂因为执念，永远地被困在这一世，困在明齐朝，生生世世，都只能做一遍一遍含冤而死的夜景然。”
“所以……现在也只是他的其中一世吗？”江铃声音颤抖。
“是的，连我都记不清，这是他的第几世了。”
江铃握紧拳头。
夜景然，我一定会救你。
……
摇落走后，江铃安葬了姜洱，带着两个丫鬟，回了丞相府。
相府里安静得很，江铃抓着一个小厮问：“相爷呢？”
“相爷过年时被唤进宫中了，一直未曾回来。”
“什么？！”
夜景然进宫住了近两个月？
江铃拔腿就往宫中走，却在宫门处被拦住了：“陛下有令，圣女不得进宫！”
“起开！”江铃想推开他们，却根本动摇不得这些人。
“我找夜丞相，劳烦你们进去通传一声。”江铃焦急道。
“抱歉，陛下吩咐过，无论圣女要找谁，一律不准进宫。”守卫很坚决。
江铃只好调转方向，转身准备去找杜渐。
杜府中，也十分空荡。
杜渐也是在过年时进了宫，没再回来。
夜景然，花得缘，杜渐，以及几个夜景然最器重的大臣，都被唤入宫中，没再出来过。
而她现在，也无法同宫中之人联络，在相府里胡思乱想了两天之后，她终于拿起匕首。
再次来到宫门前，两个侍卫一看是她，打起了精神，如同钢铁墙一般拦在宫门前。
江铃直接亮出匕首：“你们进去告诉陛下，蒋浅浅，是我杀的。”
两个侍卫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前户部尚书管迟满府，也是我杀的。
“死在牢中的三王爷，也是我杀的。”
江铃声音洪亮：“所有的坏事，都是我这个无根圣女做的，既然知道了，还不进去通传！”
“你……你押住她，我进去禀告陛下。”一个侍卫对另一个侍卫说道。
那侍卫看着她手中的匕首，咽了咽口水：“我……”
江铃笑了笑：“你们押不住我，反而，我可以把你们俩都杀了。”
摸不清江铃的武功与法术，也不敢伤害她，两个侍卫都争着要进去禀报。
“她都自己说了，干了那么多坏事，便是进宫了也……怕什么？”他们商量着。
“怎么，还要我再说第三次？”江铃眸中阴狠，“再不去，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去去去。”两个侍卫最终还是都进去禀报了。
“没脑子。”江铃冷哼一声，跨进宫门。
她先去后宫找了贤妃。贤妃正在陪晨曦玩，见江铃来了，急忙迎了上去：“圣女，出事了。”
“快说，怎么了？”
“陛下准备召集所有禁卫军进宫，斩杀夜丞相和其他臣子！”
“什么，他疯了吧？！”江铃不敢置信，“没有由头，就直接斩杀？！”
“是的，他把这些人在宫中关了这些日子，将他们的关系都摸了个七七八八了，但这么多人，罪名无从安放，就直接准备斩杀了！”
“他们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江铃思索了一番，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在你这里待了，免得拖累你。”
“哎，圣女……”贤妃焦急的声音被甩在身后。江铃径直往朝殿走，推门而入。
“圣女，你来了？”靖帝正站在殿中央，听见声音回头，“你现在都这么没礼数了？”
“夜景然在哪？”江铃径直问道。
“所以你现在跟朕是连装也不装了是吗？”靖帝缓缓向她踱过去。
“我问你夜景然在哪！”
“他？”靖帝嗤笑一声，“朕赐了他一杯毒酒，死了。”
“不信。”江铃也轻笑道，“你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叫他死？”
“谁说他死的轻易了？”靖帝慢慢逼近江铃，眼中已经有了些癫狂之色，“朕用刀将他那白净好看的脸皮一寸、一寸地划开了，他不就是凭着这张脸，把你这个圣女迷得心甘情愿为他做事？”
“您若真是那么想，那就太肤浅了。”江铃的脸色有些发白，不过还是镇定道，“夜丞相折服我的，是他那心怀百姓、满胸报国的大志，而不是同某些人一样，心里只有猜忌与怀疑，视百姓性命为草芥，全无造福江山之心！”
“你胡说！”靖帝脸色阴沉，“朕那不是猜忌，是早有预料，你看，夜丞相不还是要造反，这说明朕是有远见的！”
“远见？”江铃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眼中的嘲讽之意很浓，“你哪有什么远见，今天的事，都是你的猜忌造成的，你才是最愚蠢的！”
“你是不是真以为朕不敢杀你！”靖帝咬牙，“来人！”
几个侍卫上来死死押住江铃，靖帝抬起江铃的下巴，冷笑道：“因为你这个所谓的圣女，朕吃了多少亏，坏了多少大计！”
他狞笑道：“你的确是死不得，但活罪总可以受的吧，朕今日就试试，对你这个圣女动刑，到底会不会遭到天谴！
“带下去。”
江铃死死地盯着靖帝，嘴角勾出一抹奇异的弧度：“好，那你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