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序身上裹挟着夜里的凉气，眼里是明晃晃的厌恶之色。
颜汐脸色微微一白，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受到他此刻不悦至极。
隐形的危险像刀子架在她脖子上。
姜序一步一步缓慢逼近，她反抗不了，只能不断后退，冰凉的墙面很快贴上她的脊背。
已经是墙角处，退无可退了。
沾着几分烟草气息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颜汐浑身战栗一瞬。
“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从我这儿借不到钱，就来奶奶这儿来。诱骗老人的钱，你要脸吗？”
“我没有诱骗。”
她不知哪里来了气性，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呵。”
姜序眼底满是嘲讽，“跟卖可怜有什么区别，你不就擅长这一套吗？也只有奶奶被你吃得死死的。”
颜汐吸了口气，挡开他的手，“我从未利用过奶奶。”
义正词严。
姜序顿了一瞬，眼眸微眯。
“谎话连篇。”姜序讥讽，话音薄凉，毫不客气。
颜汐垂眸，没再说话。
“怎么，说中了？”姜序冷嗤。
颜汐放下水杯，只淡淡的说：“奶奶已经睡了，我们别吵醒她，你去睡主卧吧，我睡客房。”
从来就不愿意相信她的人，即便这张嘴说烂了，他也不会相信。
那就不费这个口舌。
反正，他们也待不了多久了。
姜序这回倒是没拦她，望着她纤瘦的背影，眉头沉了下去。
好得很。
次日。
万里晴空。
是个好天气。
颜汐下楼时，姜老太太已经在客厅看报刊了。
“小汐啊，来，我特意叫容妈做了你爱吃的，赶紧过来趁热吃。”
姜老太太瞧见她，就放下了手中的报刊，一双眼睛虽浑浊但看向她时却异常光彩。
颜汐微微一笑，走过去。
刚坐下没多久，姜序就也来了。
“奶奶。”
姜老太太点点头，笑了笑，“昨晚和小汐睡得怎么样？”
姜序不动声色看了眼颜汐，端过热奶，“还好。”
“小两口嘛，就应该这样，床头吵架床尾和才对嘛。”姜老太太一直都知道姜序不满自己当年赶走宋染落并逼着他娶了颜汐的事，但她看人向来准，颜汐就是最适合他的。
昨天颜汐跑来老宅，嘴上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她知道，一定是在姜序那儿受了委屈。
姜老太太一手握住一个，“我都八十了，你们可得给我抓点紧啊，我还想……”
“奶奶。”
颜汐忽然开口。
姜老太太话音顿住，“怎么了？”
颜汐放下碗筷，眼睫微微垂着，声音干净又坚定：“奶奶，我很认真地考虑过了，我和姜序不合适。”
姜老太太眉心微蹙。
姜序目光淡淡地盯着她，眼底深处有一闪而过的讽刺。
欲擒故纵还玩上瘾了？
颜汐面色认真，很是郑重道：“奶奶，请您做个主，让我跟姜序把这个婚离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姜老太太心里一沉，转头看向自己的孙子。
姜序一偏头就瞧见老太太不满地等了自己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