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热闹非凡,但是门外已经冷清了,现在应该是这里的人吃晚饭的时间,太阳还要一阵才落山。
那个女人现在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来头,但是等会回去的时候给她买点糕点吧,如果她醒过来了而且没走的话,买点吃的很有必要。
但愿她没醒过来,在我搞清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都别醒过来。
我来到酒馆门口的告示牌前,站在一旁的卫兵已经走了,大概是跟之前出来的另外三个卫兵一起离开了,无论怎样他们都不大可能离开这里,对他们来说现在应该遇到大事了。
看着告示牌上那个女人的画像,我努力推测周围的字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徒劳,我完全不认识这些字,这些东西跟我残存的印象中的字迹差太远了。
不过问题不大。
我正准备离开,去裁缝店或者小镇门口之类的地方转转,但是酒馆的门又被粗鲁地打开了,三个人气势汹汹地冲我来了。
是那三个人,两高一矮,虽然刚才在酒馆里的时候不是很明显,但是现在看来的确是有些狰狞。最高的那个家伙比我高出了半个脑袋,满脸横肉而且一脸凶狠地走在最前面。
另一个人拉着刚在在地打滚的那个矮个子男人,好像在劝说着些什么,但是被一把推开了。
那个矮个子的男人,笑到地上打滚的那个男人,在我出门时拦住我的那个男人,此时手上还拿着酒杯,一马当先走到我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他比我稍矮,抬着头,瞪着眼睛,指着我说。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往我周围看了看。他该不会找错人了吧?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好吧,他的确是在问我,就像是要吃了我似地张着他那张满是黄牙的嘴巴。
“杜拉格。”
“哈?什么鬼名字。”他轻蔑地笑了一声。“我就叫你小杜吧,小杜?”
我没有理会他,但是眼前的情况不太妙,他身后那个壮汉腰上有剑,另外一个比我稍高的男人也一脸不善地看着我。
“我在叫你呢,你听不见吗!”
酒杯狠狠地朝我的头,洒出的就浇在了我的帽子上……太突然了,我甚至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就打上来。我的头有点晕,不过问题不大,没有流血的感觉,应该是轻微震荡吧。
“现在听见了吗?”
“嗯。”
我弱弱地应了一声。眼前的正在跟我说话的这个醉鬼不是重点,他身后的两个家伙才是重点。
“那我问你,刚才酒馆里那么好笑的事你怎么不笑。那个,吹牛大王法瑞克,又被他婆娘从这拎回去了。那个白痴。哈哈……”
“抱歉。”
“啊?”他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叫了一声。“你道歉做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他看着我大声吆喝着。
人群已经围过来了,酒馆里的,街上的街对面的,甚至有的人是跑着过来的。
倒霉。
“我,笑不出来。”
“哈?原来你笑不出来啊。那我帮你啊。”
说着他把那只满是食物残渣的手伸向了我的脸。
我把它拍开了,那只手好脏。
他身后两个人看见我的举动,都跃跃欲试起来,但是站在我面前的男人一抬手把他们阻止了。
“喂喂喂,你们想干嘛!不要那么粗鲁嘛,小杜他会害怕的。”那个男人大声念叨着,让所有围着的人都听见他那滑稽的语气,众人哄笑起来。
我是不是应该跟他们一样笑起来会比较好呢?这样他会放我走吗?我还在思考这样的问题,他得意地围着我走起来,走得很慢,从我面前,顺时针走着。
“听说你是来做生意的是吧。呵呵。”
我的确是这么说过,跟那个放牛的男人这么说过,但是居然会传到他的耳朵里,看来我是小看那个酒馆了。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可是毛托斯。”
“知道我是谁吗?”
“我乃是毛托斯的守护者,克里斯弗莱。”
“这里的人都尊敬我,我这叫德高望重。”
“但是你,小杜,居然不懂这里的规矩,你为什么就是不笑笑呢,像大家一样多好啊。”
我什么都没说,但是能感觉到自己好像在抖,不是愤怒,也不是畏惧什么的。
我在想,他脚步一摇一晃,为什么不跌倒呢?
“别害怕嘛,我看你好紧张啊~”
他如果只是想羞辱我的话,那还好。
“不用怕,我可是这里的守护者,当然也会守护来做生意的你吧。”
“但是你也得像这里的其他人一样,好好融入这里,这叫入乡随俗。”
“你也不想被从这里赶出去,经历跟今早那几个倒霉鬼一样的事吧?”
他终于绕着我转了一圈回到了原地。
“你从哪里来啊?”
“苏洛。”
“哟,原来是大城市来的啊。那能让我先帮你检查检查货物吗?”
“……”
“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我这是为你好,看看你有没有丢什么东西。要好好尊重我啊~”
“东西都藏在外面了。”这是个开溜不错的理由,只要围着的人群散开,我能跑掉。
“哦,原来是没带在身上啊,你还真是见外呢,我们又不是什么坏人。”他语重心长地说着。
他突然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看你这件袍子挺不错的,能借我穿几天吗,小杜?”
这件袍子?这是我在河边醒过来就穿着的东西,帮我扛过了前几个寒冷的晚上,我感觉挺普通的东西,只是比一般的袍子稍微厚了点。
但是这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穿着的东西,我不想借给谁,或者送给谁,甚至没想过要卖掉它。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欢有人弄脏它。
我拍开了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不解地看向我,就像是自己的好心被丢在了地上。
“你的手好脏。”
“哈?你说什么?再大声点?”
“我说你的手好脏!”我尽量大声又不暴露伪装地说了出来。我早就想这么告诉他了。
他的表情僵住了,四周陷入了死寂,只有郊外的太阳落山方向传来的一身公鸡打鸣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笑了一声,然后笑声就安奈不住了,纷纷哗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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