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离开
“你不觉得我还年轻吗？”杨舒力笑着说道。
“是很年轻，但是人也可能突然变老。”曹宁妤也笑着说道。
“我会注意的，但找结婚对象这种事情，主要还是靠运气。”杨舒力说道。
“舒力，你现在钱比较多，人也不错，在男女事情方面，要注意——我不是干涉你哈，我是怕伱出什么事。”曹宁妤说道。
“我知道，我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注意。”杨舒力说道。
曹宁妤点点头，转身走开了。
杨舒力心情沉重起来，刚才这些话不像是正常状态，以往两人这时候的聊天都很愉快，杨舒力会讲各种趣事，曹宁妤总是听得乐呵呵的。
洗碗很快结束，然后收拾灶台、洗锅，厨房收拾干净了，回到客厅。
客厅空荡荡的，曹宁妤应该在卧室，杨舒力在沙发上坐下，再次感觉到异样。
独自坐在客厅这种状态，仿佛一种寓意，人终究是孤独的，孤零零地面对漫长的，或者说短暂的人生。
以前很喜欢一本书叫《必要的丧失》，讲述为了成长人必须要放弃的东西，不仅包括与所爱之人的分离，还包括人们的浪漫、梦想的破灭和期望的落空，追求自由、权力和安全感的幻想成为泡影。
以及那个自认为是无坚不摧、青春永驻的年轻自我的丧失。
岁月扑面而来，什么也不会留下。
曾经有过的美好，只能留存在记忆中。
刚才曹宁妤在厨房门口对他说的几句话，值得他铭记在心，他以为自己青春永驻，潇洒自由，其实也会一瞬间变老。
现在觉得这本书有个问题，它认为丧失可以让人成长，问题是，杨舒力并不想通过丧失获得成长，但丧失还是来到了。
丧失是绝对的，你只能接受，而不要说什么成长，生命就是不断丧失的过程。
曹宁妤从卧室出来，她的表情平静中含着一丝严峻，行走也几乎没有声音，杨舒力感到马上会有大事发生。
对于即将发生的任何事情，他都接受，重要的是保持平静，不能失态。
曹宁妤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穿一件暗紫色薄纱衬衫，领口和胸前都有花边，透过薄纱能看见白色的文胸，下半身是一条黑色的百褶裙，脚上是一双碧绿的水晶拖鞋，精致而端庄。
杨舒力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垂下眼帘。
或许这是曹宁妤在他记忆中最后的形象了。
“舒力，这件事我觉得很难向你说，我甚至想在卧室给你打电话或者发短信，但觉得那样不好，还是要面对面和你说这件事。”曹宁妤开口说道。
终于来了！
杨舒力头往下一埋，咬了咬牙关，抬头说道：“没关系，你说。”
“我个人有些事情，可能我们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曹宁妤看着他说道。
“好，没关系，我能理解。你说的是很长一段时间，还是永远不……”杨舒力看着曹宁妤说道。
“如果有机会，我会联系你。”曹宁妤说道。
“好，我的手机号不会变的，你要记在本子上，手机有可能会丢的。”杨舒力语调轻松地说道。
曹宁妤看着他，笑着点点头。
“那，从今天起，我就不给你打电话和发短信了，以后我们有缘再见面。”杨舒力说道。
曹宁妤看着他，笑着点点头。
还有什么要说的呢？杨舒力迅速思索着，本来还想说几年后股市的介入点，看来没有机会了。
杨舒力站起来，准备告辞。
曹宁妤也站起来，朝他张开双臂。
杨舒力走过去，和她拥抱在一起。
鼻翼翕动，闻着她发际的清香，他突然有点不舍，听到曹宁妤说道：“舒力，对不起。”
“不要这样说。”
“我很怀恋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你是个很特别的人。”曹宁妤说道。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感觉到她的情绪也很激动。
杨舒力嘟起嘴唇，在她耳垂下的肌肤吻了吻，两人松开手。
“我走了。”杨舒力说道。
“好。”曹宁妤点点头。
杨舒力走过去拉开门，停住脚步，回头望了一下，曹宁妤朝他笑一下，他走出去，关上门。
脑袋一片空白，迈着机械的脚步下楼，天还没有黑下来，在小区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果然是这样，还是太快了，不到一年时间。
进入一个喜欢的人的生活，就这么难吗？我已经努力了，还是拗不过命运的安排。
突然感到有点委屈，我做错什么了，终究把我抛弃了！
当然，这只是情绪化的反应，是命运的抛弃，而不是曹宁妤的抛弃，两人都没有做错什么。
涂艺不也走了吗，曹宁妤也走了，这都是必要的丧失，生命中必须经历的事件，人生原本如此。
即便如此，感觉还是来得突然了点，而且她还给了他一次，想起那天晚上……当时真没料到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低着头走到小区门口，鼻子突然一抽，眼泪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这时从小区门口进来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为了不让她俩看到，赶紧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别过身去，假装看手机短信。
等她俩走过去了，他才把手机放入兜里，抹了一下眼睛，迅速走出7号院大门。
快步走回屋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盯着地板发楞。
屋里温度不低，但他不觉得热，甚至还感到身子发冷。
人善良也不一定是好事，曹宁妤你就是心软，当初我在音乐广场搭讪你，你直接给个白眼，多好，虽然这些日子很快乐，但眼下的痛苦，简直难以忍受。
眼泪又出来了，管它的，就让它流吧，反正没人看见。
杨舒力眉头皱起来，思考着，会不会是何筱芹的存在，让她重新看待他？觉得他是个花心男人，女人玩家？
不是，我要是想玩，以我现在的经济实力，天天笙歌燕舞都不带歇的，这点她是知道的啊……
算了，不想这些，反正事情已成定局，睡觉吧。
上床前，想起一件事，拿出一个笔记本，把曹宁妤的电话号码记在本子上，从手机上删除，这是为了误拨到她的电话，让她以为他不遵守承诺。
她没说永远不联系，只是说有机会打他电话，这是客套话还是真的这样想？
还不到9点，杨舒力就上床躺起，开了空调，盖一床薄被，都觉得冷，身体蜷曲成婴儿状，迷迷糊糊睡去。
漫长的夜，乱梦连连，记不清具体情节，反正是颠沛流离，凄楚仓皇的感觉，熟悉的面孔出现不少，但最后都消失了，留下他在茫茫大地上。
早上起来，坐在床头发愣，哪些是梦，那些是真实？想了好久，终于确定一件事，昨晚发生的不是梦。
曹宁妤，在悠扬的歌声和优美的舞蹈中，带着圣洁光芒降临到他生活中的女人，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