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接受现实
锦城大学！
看到这几个字，杨舒力呆立着，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有点窝火，虽然没有实质意义，但还是感到一时难以接受。
当初黄敬蜀从她爸嘴里听说凌江大学这几个字时，恐怕也是这样发懵吧？
不，应该更严重。我毕竟不是真的去读。
杨舒力发现自己火候还是不够，还是有点虚荣心，“杨舒力同志考上了锦城大学”，确实没有西蜀大学听起来舒爽。他觉得应该自我批评一下。
“可以嘛，舒力，你原来说是考哪个学校呢……”秦华玉在一旁笑逐颜开。
“西蜀大学。”杨舒力小声而平静地说道。
“哦西蜀西蜀，这两个哪个好些嘛？”
“西蜀大学要好一点。”
“哎呀，都差不多，我觉得可以了，我给姨妈打个电话，她天天在念。”秦华玉一溜小跑到茶几那边去了。
“华秀啊，舒力的通知书到了，上午才到的……锦城大学……诶，诶，好，好，我就给你说一下。”秦华玉拿着话筒说道。
“你姨妈说锦城大学还可以。”秦华玉笑眯眯说道。
还能说什么，我就是读凌江大学也是这些话。
杨舒力站在原地没动，反复看着通知书，是他的名字，是锦城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是本科。
杨舒力想笑，锦城大学第一届本科生。他居然吃到了大学扩招的红利。
秦华玉到厨房做饭去了，杨舒力回自己房间，倒在床上休息。
这是怎么回事？超过学校录取线20多分都不行？
他的档案和资料没有什么问题啊，逃课？生活作风？他承认这些问题是存在的，但没有写到档案上去，招生办的人不知道啊。
如果他的档案有问题，那么，锦城大学也不会录取。
从结果倒推回去，回到西蜀大学的招生场景，要么是招生人员看到了杨舒力的档案和成绩，但出于某些原因没有录取；要么是招生人员没有看到他的档案和成绩。
如果是前者，那就是他运气不好，如果是后者，那就是有人做了手脚。
杨舒力不愿去怀疑涂艺妈妈，她也就是说了那么一嘴。
问题是，她不光说了一嘴，还有能力办到。
她应该跟西蜀大学招生办的人熟悉吧，给他们打个招呼，说这个学生如何如何，他们就不看他的档案了，甚至，档案和成绩根本没有送到西蜀大学招生办手里。
理由挺充分，生活作风，当然，涂艺妈妈不会把证据拿出来。
如果是这样，解释得通，只是无法证明。
怎么办呢？去申诉一下？
“舒力，出来吃饭了。”秦华玉在客厅喜滋滋地喊道。
还好秦华玉并不清楚两个学校的差别，一个是百年老校，80年代曾在全国排名前15，如今是落后些了，但还是甩今年才专扩本的锦城大学几条街。
想一想，如果真是涂艺妈妈做的手脚，倒是件好事，因为这可以让她出一口气，毕竟他和涂艺后来的事情她是猜得到的，吃了哑巴亏。
这件事就算了，也就是个名分而已，没有实质差别。
吃饭时秦华玉提出，明天把姨妈一家喊来大家庆祝一下，她去买条鱼，让杨升元做豆瓣鱼吃。
杨舒力说算了，天气这么热就不要喊姨妈他们跑来跑去的，秦华玉才没做声了。
薛远江和姨妈可能知道两所学校的差别，到时秦华玉兴高采烈，姨妈两口子欲言又止，就尴尬了。
不过，秦华玉还是出门买了一条鱼，杨升元操刀做成辣子鱼，他还进了卧室，杨舒力知道他要干什么，连忙进去把他拦住，杨升元想开一瓶五粮液。
杨舒力告诉他没必要开瓶白酒，夏天他都是喝冰镇啤酒，开了也喝不完，杨升元只好罢手。
通知书上写的报到日期是9月7日，还得在家呆一段时间，恼火。
等以后公司赚钱了，再跟家里摊牌，杨升元应该能接受，他和向叔叔都见证了奇迹，秦华玉虽然也见证过，但要费点周折。
人的观念转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仅仅在语言层面，或者说观念层面，是很难转变的。
最快的方法是在肉身层面，通过肉体的痛苦和欢乐来改变观念，比如向叔叔，他在锦城干大排档，熬更守夜每个月才赚一千多块，他百分之百拥护在元酥肉起早摸黑赚4千块，天天还能和老婆孩子见面。
这就是肉身记忆，有这种经历后，他就不会再劝杨舒力靠好大学当官，因为能赚到钱，日子也过得很舒服。
秦华玉现在的情况，完全可以不在学校工作，回家天天玩，但她观念上转变不过来，还是拿铁饭碗心情舒适，而且回家后如果没事情干，反而加快衰老速度，现在这样成天轻轻松松多好。
如果公司赚了一两百万，秦华玉也会接受杨舒力“退学办公司创业”这种新时代故事。
第二天下午，接到班主任黎老师打来的电话，说学校已经知道杨舒力录取通知书的情况，问杨舒力是什么态度，如果他愿意，可以从学校的渠道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
杨舒力说他接受这个现实，相信这是西蜀大学招生办的选择，没必要去查询了。
黎老师显得很遗憾，说了些安慰的话，说杨舒力语言功底好，只要努力，将来一样可以做出成绩，杨舒力则对黎老师的关心表示感谢。
傍晚，又接到黄敬蜀电话，说她刚刚知道杨舒力通知书的事，问到底什么情况。
杨舒力告诉她这不算什么，是正常情况，他早说过，除了几所一流大学，其他学校都差不多。
锦城大学比起西蜀大学还有个好处，从凌江市坐车到锦城汽车北站，很快就到锦城大学，到西蜀大学基本上要穿城而过，要多花四、五十分钟——说到这里，他也觉得有点扯淡。
黄敬蜀也拿到了凌江大学的通知书，读金融学专业，这个专业虽然是她爸指定的，但也得到她同意，毕业找工作时避开公检法单位。
黄敬蜀的分数过了锦城师范大学录取线，今年财经大学的分数被抬得很高，她没够上，说明财经专业越来越火。
从选专业的角度讲，读凌江大学的金融学，可能比在锦城师范大学读物理专业更好。
凌江大学这个专业也是新成立的，原来市财贸校合并进入凌江大学，其实这是两年前，还叫凌江师专时就合并进去了。
昨晚，黄敬蜀家人已经在阅江阁吃了一顿，庆祝黄敬蜀考上大学，说到这里时，黄敬蜀语气有点微妙，但情绪上是很高兴的。
杨舒力明白，姜哥也去了饭局，然后大家一顿夸，事情的重心从学校的选择转到两人的恋爱上，甜蜜日子就在眼前，心情当然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