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气势上不落下风，德国在遥远的海外还是不得不做出很大的战略收缩。
“那就……开始行动吧。”
文莱机场的护航战斗机编队和轰炸机编队迅速升空，数量不如从台湾起飞的红空军作战飞机多，但是也有上百架的数量。
在连绵不断的螺旋桨声和航空发动机的轰鸣声以后，婆罗洲的天空出现了难得的宁静，冯白驹高高仰起头，透过空军基地飘扬着的红色旗帜望向天边：“我们还要留下百分之五十的作战飞机监控荷兰人。”
“不止是荷兰人。”许卓然说道，“还有美军的驻菲舰队，如果全面空袭成功，美军驻菲舰队就很可能从菲律宾群岛南逃，到时候我们还要负责沿途追击和轰炸美军舰艇目标的任务。”
美军驻菲舰队如果南逃，显然不可能再走南海，那里完全被中国的海空军部队封锁，驻菲舰队闯入南海只会是自寻死路。那么哈特上将会往哪里走呢？东共联最高统帅部、联参和红军总参谋部都对此做过讨论和推演，大家一致认为美军舰队最可能经由苏拉威西海向澳洲逃亡。
所以红军需要在婆罗洲方向保留更强大的攻击力量，用于拦截这支美军舰队。
从文莱飞向菲律宾南部几个机场的距离，比从台湾的红军机场飞向克拉克远一些，再考虑天气原因，冯白驹也很难保证两波机群能不能在同一时间展开空袭。
还好，结果证明是冯白驹多虑了。
由于海雾的影响，红空军北方和西方的两波机群时间确实被稍稍错开一点，可这却又造成了另一个意料之外的有利因素：
北方机群的攻击导致吓住了驻菲美军那几位高级将领，布里尔顿在克拉克机场被炸得支离破碎以后，终于反应过来，赶忙下令南方另外几个稍安全些的机场所有飞机赶紧升空作战，正好赶上北方机群编队完成第一波攻击波的任务，已经返航。
第一百五十六章 婆罗洲空袭
布里尔顿稍迟些的时候，大概也是注意到红空军的作战飞机已然返航，以目前美军剩下的作战飞机数量和张力，看来也非常难完成他那个方向袭击台湾机场的设想，所有只好又下令所有飞机返回南方机场。
飞行员们一来一回，没能赶上一战，只是徒徒增加油耗，更糟糕的时候飞机返回南方机场以后，很多飞行员认为空战至少在几个小时内暂时告一段落，所以又纷纷下了飞机休息。
从文莱机场起飞的红空军飞行员们，本来是又兴奋又紧张，但当他们飞跃苏拉威西海冲向南吕宋岛和棉兰老岛的时候，每个人都大惑不解：“敌人到底怎么啦？看上去好像根本不知道战争已经开始。”
更猛烈的轰炸开始了，这次红空军的目标不仅是美国人那些安静躺在地面上的作战飞机，还包括了美国在远东最大的海军基地甲米地！
美军亚洲舰队潜艇部队司令官约翰·威克斯少将是个缺乏组织能力、指挥艺术和工作热情的人，和哈特一样战意不足。他要求艇长们务必小心谨慎，在战斗中尽可能节约使用鱼雷，那些对战争感到恐惧的艇长接到命令后更是疑虑重重，干起活来更加缩手缩脚，甚至遭到空袭的时候还要致电给威克斯少斯将询问方略。
相反，红空军这边则不断收到意外之喜，美军驻菲舰队竟然还没有采取“保船避战”的策略南逃，大量舰艇就这么待在甲米地海军基地里面。
听到副官中校大声叫喊“中国人的飞机正向马尼拉湾飞来”的布里尔顿走出了办公室，他双手叉腰，目送大队日机越过头顶绝尘而去，然后就和哈特、阿尔蒙德两人面面相觑。
“啊——快、快！”
布里尔顿终于急了过来，他立即下令美军剩下的所有战斗机全部紧急升空拦截。然而这一波攻击波，美军残余不多的飞机面对红空军81架轰炸机和52架战斗机组成的庞大集群，美机无论在数量上还是技战术上均处绝对劣势。
美国人的高射炮像两天前一样，除了增加点儿声响，毫无作用。中国战斗机冲上去与美军缠斗，轰炸机在几乎毫无妨碍的情况下对甲米地实施了一轮接一轮的狂轰滥炸。炸弹雨点般落下，军港内掀起一股股冲天巨浪，基地到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托马斯·哈特上将也陷入近乎于痴呆的状态，更糟糕的事也发生了——大火蔓延到弹药库，引爆了潜艇部队的磁性雷管鱼雷，进而诱发了更大规模的连环爆炸。
美军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场盛大的烟花表演，那可怕的场景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地动山摇，大量房屋的碎片被爆炸的气浪
抛上天空，橘黄色的火星像陨石一样四处乱飞乱溅，烟雾冲天而起，火光耀眼，真像是第二课太阳从地平线上拔地而起。
凄厉的尖叫声从人群中炸开，惊恐的人群如同爆炸的碎片一般向四周飞射出去，碎裂的钢筋混凝土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仓皇逃窜的人群，这些人还大多数都是受过一定训练的美军士兵，如果是普通平民的话，肯定只会更加惊慌失措。
只是红空军锁定的空袭目标，全都是重要的军事据点，不是空军基地就是军港、造船厂和兵营，并没有对菲律宾平民居住的区域发动攻击。
造船厂的钢铁如同垂死的生命，仿佛在下一秒，便会轰然陨落，许多仓库和塔楼在不断的空袭和火灾蔓延下摇摇欲坠，处处可见奔涌的热浪，伴随着又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四面绽放。
哈特上将带着一丝绝望道：“抗击中国海军入侵船队的最大希望，就在我们的潜艇身上啊……”
哈特上将还寄托着潜艇发起反击，现在没了鱼雷，那些潜艇就成了没有子弹的枪支，几乎毫无用处，这也预示着美军已难以实施任何可靠的近海防御计划了！
海风不断吹拂，风助火势，火助风威，炽热的火焰不断扩大燃烧的范围，美军虽然急忙派出几支消防队救火，然而杯水车薪，在红空军高强度的空袭下美军所有消防作业均无济于事，只能眼巴巴看着加维特造船所、修理工厂、仓库、广播电台、医院、海军陆战队营舍等设施，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爆炸气浪冲得瘦小的哈特上将甚至站不稳身子，巨大的损失让他悲痛欲绝，他竭力控制才未哭出声来。托马斯哈特喃喃自语：“我们的潜艇，我们的秘密武器……”
大火烧了整整一个小时时间以后，第十六海军军区司令官洛克威尔少将满脸油污，穿着沾满血迹的衣服向哈特报告，甲米地海军基地已完全无法使用，烈火从一边烧向另一边，整个海军造船厂和甲米地港口的三分之一区域被熊熊大火吞没，苏比克湾的海军基地也遭遇了相近的命运。
红空军另外还派出十几架飞机袭击了尼科尔斯，远东航空队的战斗机已所剩无几，大约只剩下三十多架老式的p-26战斗机，为了不使它们在短时间内完全消失，布里尔顿下令空军不再主动起飞战斗，只作为一般侦察使用，等于拱手让出了制空权。
“现在该怎么办？”布里尔顿呆呆的发问。
哈特上将勉强打起精神说：“我必须要立刻带走海军，我们不能放任美国的海军舰艇就这样被中国人炸沉在港口里！”
哈特想要带着菲律宾剩下的所有舰艇难逃雅加达或者达尔文港，但这等同于是把剩下的十几万美菲联军都抛弃在岛上，当然遭到了阿尔蒙德和布里尔顿的激烈反对。
哈特上将据理力争，他坚持认为海军舰队现在继续留在马尼拉一点用处都没有，也没法给陆军提供多大帮助，反而是撤到南方能够牵制更多的红军部队。
美军的高级将领，还有另外一些匆匆赶来司令部的殖民地高官，现在基本都已经搞清楚了菲律宾遭到中国红军全面空袭的情况。但是之后的下一步呢？红军的第一板斧砍掉了布里尔顿的空军，第二板斧又袭击军港，恐吓了哈特上将，战斗刚刚开始，美军在菲律宾群岛的制空权和制海权就都面临着空前挑战。
还有人在询问菲律宾殖民政府的总统阿奎纳多在哪里，人们这才想起来阿奎纳多还被困在碧瑶。阿尔蒙德倒是很想带着军队和哈特上将一起撤离马尼拉，可是目前这种情况下，海军的运输船数量严重不足，阿尔蒙德也很担心万一陆军在装船过程中遭到中国人的偷袭，损失只会更加惨重！
美国军队好歹也是一支工业化国家的近现代军队，不是北洋或者白俄政府那种腐败透顶的军阀部队，即便在美国内战爆发的今天，像阿尔蒙德这类将领正在逐渐萌生军阀化的可能性，起码现在，阿尔蒙德还是能做出比之北洋军和白俄匪军将领更理性一点的决策。
阿尔蒙德勉强点头，同意了哈特先带海军舰队南撤的计划，但阿尔蒙德还是要求哈特向他做出保证：“你必须带来德国和荷兰的援助，我们留在菲律宾，我们也必须获得奥尔森政府的援助！”
陆军留在马尼拉很可能凶多吉少，不过阿尔蒙德骨子里还是瞧不起中国人的，他手上尚能指挥十几万美菲联军，又不相信中国的地面部队能像空军那样作战，所以整个人尚未被恐惧压垮，也还算是保有相当的战斗意志。
这位麦克阿瑟的铁杆支持者愤愤咬牙：“只要援助抵达，我们就会承认奥尔森先生是美国的总统！”
第一百五十七章 红一陆战师
战争进展速度之快远超美军的预期，只有此时恰好身在马尼拉酒店的德属亚洲访菲代表团团长冯 穆克预判比较准确，他在红空军对南、北吕宋岛都开始发起全面空袭的时候，就已经断定红军地面部队的登陆作战肯定会接踵而至。
“中国人不可能只是用飞机敲打一下美国佬，地面战役最迟一两天内就会爆发！”
穆克将军不得不担忧一下德国代表团成员们的人身安全，以现在美军遭到突袭、惊慌失措的样子，他估计德国人都别想再坐飞机或乘船逃回吉隆坡了，他们只能选择中立着待在酒店里等到战争结束，或者就是拿起武器，帮助美军想方设法坚守住马尼拉。
穆克将军在上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可是在青岛待过的，就算是德国军队里也很少有人能比他更了解中国红军的水平。
“红军不是一支三流的殖民地军队，正相反，要我来说的话，马尼拉的美国人才更接近三流殖民地军的标准。”冯 穆克的话语不无讥讽，“从武器装备到训练水平，还有临战时的慌乱来看，美国军队的水平比起咱们做过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