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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TXT > 玄幻 > 魔狱 > 分章完结69

出现了人心惶惶的迹象。dangyuedu.com

在武昭侯府中,作为最重要的两名当事人之一,齐仲义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品着香茗,跟一名老者交谈着。

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令韩家大长老韩威赞叹不已:“齐公子的心性当属一流,若是常人碰上这种局面,怕是忍不住派兵在路上拦截,试图御敌在外。”

齐仲义笑道:“我有坚城,分兵野战乃是下策,分出的兵力少了,起不到阻拦的作用,分出的兵力多了,又可能会遭到迎头痛击,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毕其功于一役。”

他的笑容中,充满了自信,令旁人也不禁受到感染,认为他是真有底气,而非故作玄虚。

韩威赞了一声人中龙凤,开口道:“七曜天星阵已经操练妥当,不说运转如意,用来对敌足以。依着岳鼎,再过一日,我们便在城门布下阵法,约他们来斗阵,到时候必将他们困死在阵中。”

齐仲义感谢道:“有劳韩长老了,得韩家高手相助,如虎添翼,胜却十万雄兵,这一战,我必胜无疑。韩家如此大恩,待我登上侯爵之位,必有厚报!”

“老夫便在此,先谢过未来的武昭侯了。”

韩威挤出笑脸,恭维了几句,之后就以演练阵法为由,离开了武昭侯府。

在其告辞后不久,一名侍卫从屏风后出现,轻声道:“公子,韩家不可信!我暗中打探,虽然因其高手众多,没有打探到完整的情报,但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确定他们另有图谋,帮助我们,不过是想利用我们的人马。”

齐仲义不动声色,将剩下的茶水饮尽,缓缓道:“韩家不在武昭侯的领地境内,襄助我们自然是有所图谋,这点小心思瞒不过我。而且,我多少能猜到他们的意图,无所谓,他们想利用我,我又何尝不是利用他们,各取所需罢了。”

侍卫担忧道:“可是,足足两万兵马交到他们手里,一旦阵法遭破,我军便是元气大伤,战力锐减……”

“两万不听话的兵马,交出去就交出去,甚至可以的话,我还想交得更多。反正,我真正引为倚仗,是那五千精兵,除此以外,不过是些摇旗呐喊的添头,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指望过这群投机的废物。”

齐仲义起身,朝着侯府内院走去,一路行至一处有重兵把守的院子。

“公……”

看守的丫鬟正要施礼,被他举手阻止。

齐仲义走进院子,就见到一棵倾倒的杜鹃树,树旁立着一名貌美的妇人。

在外人面前,英姿勃发的二公子收起了自身的锋芒,低着头轻声

第117章决裂

受到亲生母亲的冷言相对,齐仲义并未动怒,就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他来到院子中的石桌前,泡了一杯茶,问道:“怎么将树砍了?再过个把月,就是娘最喜欢的杜鹃花开的时节。”

美貌妇人悠悠道:“杜鹃杜鹃,寄卵巢穴,害人子嗣,残其同胞,此等恶种,留它何用!”

齐仲义博文广识,自然能听出这话是以树喻鸟,以鸟喻人。

杜鹃鸟有孵卵寄生的本能,它将自己的卵产于种鸟的巢中,而且为了不被寄主看出卵数的增加,往往会将寄主的卵扔出几枚,而被“养父母”孵化后的杜鹃幼雏,为了得到更多的食物,又会将同巢的卵和幼雏推出巢外,生生摔死。

若是直来直去的恶言,以齐仲义的城府,根本不会放心上,唾面自干或许做不到,但无用的辱骂于他有如清风。

然而,这种拐着弯的讽喻,还有那冷漠的语气,却令齐仲义感到一阵锥心的刺痛,面上虽如平湖,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不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娘若不喜欢这树,砍就砍了吧,待会儿我让将它拖走,换一棵牡丹树好了,不知娘是否还要其他事情要交待孩儿?”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你想听的,我不愿说,问这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美妇人来到石桌旁,不去碰那沏好的茶,而是重新倒了一杯:“困在这院子里虽然乏闷,但只要想到,再过上数日,我儿就会将我救出,这点耐心我还是有的。”

齐仲义努力压着怒气,将指甲嵌进掌心,用刺痛来提醒自己,尽可能用平淡的语气陈述道:“没用的,他来不了的。”

美妇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望着院子门口,道:“你虽勒令不准人将外界情形告知于我,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隐瞒得住的。近日来,人员的调动次数比往常要多上三倍,军营的号子也频繁吹响,还有空气中弥漫的焦躁气息,感受到这些,我就知道,我儿就要来了。”

常人的言语,根本吹不动齐仲义的心海,他会猖狂放纵,也会忍辱负重,让叫辨不清他的真面目,但亲生母亲冷冰冰的几句话,就令他再也伪装不下去。

“我儿我儿,你眼中只有大哥,他才不是你的儿子,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

愤怒的情绪,令齐仲义体内的真气散溢出来,激起一阵旋风。

美妇人挽了一下飘发,用骄傲的语气道:“我的儿,宽厚待人,孝敬长辈,体恤下属,对兄弟谦恭友爱,对朋友肝胆相照,又岂是篡父囚母弑兄逆伦之辈能相提并论的。”

齐仲义冷笑道:“他孝敬长辈?你可知道,半个月前,他用计暗算叔父,还剥夺了官职,抄取了家财,将人囚禁起来,示威他人以儆效尤,此等凌厉狠辣的手腕,就是我也自叹弗如。”

美妇人闻言,不怒反喜:“我本担心伯仁过于仁厚,容易被人利用,如今学得权谋之道,当断则断,终于成为合格的上位者,磨难果真能使人进步,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古人诚不我欺。”

轰!

齐仲义一掌拍在石桌上,将其震得四分五裂。

“又是这样!为什么总是这样!只要是大哥做的事情,你都会夸奖。有好东西总是第一个想到他,甚至连家主之位也……不止你,那些老东西也是如此,总是‘长子仁厚,侯爷之福’,哈哈哈,一个忠厚老实的性格,就让你们满意至斯!”

笑中带怒,齐仲义一踢腿,将石凳踹向墙壁,将厚实的砖墙击得轰然倒塌。

守在外围的侍卫先是吓得一跳,可察觉到场中对峙的气氛后,识相的退出十丈外,不敢窥听。

“从小到大,只要是大哥能做到的事,我都能做到,文治武功,我哪一样不比他优秀!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眼中只有他!”

美妇人似乎全然没看见他的震怒,反而火上浇油道:“他做了什么,你比我更清楚。三岁那年,你失足掉进池塘里,是谁奋不顾身将你救出来;七岁那年,你到林中贪玩,被野狼追咬,是谁不要性命的将你救下;十二岁那年,你出手伤了长征王的公子,是谁上门负荆请罪,为侯府消弭祸端。

直木先伐,甘井先竭,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在人前风光,可曾想过,是谁在背后给你擦屁股?

你眼中只记得别人对你的坏,看不到别人对你的好,自然不明白大家为何更亲睐伯仁,你真以为,我们只中意他的忠厚老实吗?”

“够了!你说的这些,以为我不知道吗?睚眦必报,忘恩负义,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齐仲义忍不住伤心的质问。

美妇人终于露出难过的情绪:“原本不是,我以前认为你虽然叛逆,虽然不懂事,但本质上仍是个好孩子……可是,最近,你亲手用行动告诉我,我的想法错了,你的确就是这种人。”

齐仲义的双手被指甲嵌出了血,却是浑然未觉,用恐怖的声音道:“是,我恩将仇报,薄情寡义,我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但你们可曾想过,为何我会成为这种人?

只是因为大哥比我早出生了几年,你们眼中就只有他,这公平吗?从小到大,你从来都偏爱他,对他的关心永远比我多,明明我才是你的亲生骨头,你说,这公平吗?”

美妇人笑了起来,却比哭还悲伤,看向齐仲义的眼神中,充满了恨不成才的绝望。

“从小到大,凡是你想要的,你大哥可曾跟你争过?

我给他的东西,只要你露出半分期待的意思,他哪次没有给你?

你根本就没懂过伯仁,纵然是这家主之位,只要你亲自开口跟他说,他照样会给你。

是,我是更偏爱他,因为他把关心都给了你,我只是想弥补一二,这难道不正是为了你口中的公平?”

齐仲义再也忍不住了,咆哮道:“是!你懂他,你知道大哥在想什么,可是你从来不曾明白过我!

大哥让给我的东西,我一点也不稀罕,我要用这双手,从他身上将我想要的东西夺回来!

现在,大哥就在城外,等着吧,我马上就能证明,我比大哥更优秀!”

美妇人斩钉截铁道:“只这一句,我便知道,你永远赢不了伯仁。”

齐仲义再无留恋的转身,怒气冲冲的向外转去。

背后,传来一声悲叹。

“……输了的话,向伯仁认错,不管你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他都会原谅你的,别太倔强,你终究是……”

尽管明知这是母亲发自内心的关怀,可齐仲义反而觉得更难受,下意识的将双拳握得更紧,脚步走得更快。

来到书房,齐仲义召来亲信,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那名亲信大惊失色,脱口道:“公子,真要这么做?”

齐仲义双瞳射出灼灼精光:“怎么,你要反对?”

“小、小的不敢。”

亲信被那双恐怖的眼睛吓到,说不出话来,抖索得像只寒风中的雏鸡。

“既然知道了,那就快去行动。”

“小的这就去办!”亲信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慌张中没有忘记关门。

书房大门渐渐合上,堵住最后一线光明。

黑暗中,传来了近乎疯狂的呢喃。

“这一次,我会逼你再也不能相让!”

……

数日后,武昭城外,罗丰浮在半空,从上方观察布置在城门前的七曜天星阵,可惜看了半天,仍是全无头绪。

听到下方有人呼喊的声音,他才降下去,只见顾志勇这厮焦急道:“军师,大事不妙,公子有急事找你商量,赶紧跟我走。”

罗丰来到主帅营帐,就见其余将领满面惊慌,不知所措,而齐伯仁茫然的瘫坐在椅子上。

他微微皱了下眉头,询问道:“发生了何事?”

齐伯仁就像是被截取了气运似的,失魂落魄,发不出回答的声音,其他将领倒是七嘴八舌的说开来。

“武昭侯病逝了,临死前指定二公子为继承人,还写了遗诏,被证实是侯爷的笔迹。”

罗丰淡淡道:“伪造的。”

“三大家族的族长,骁骑将军王光耀,羽林中郎将金腾飞,亲自作证,听到了遗嘱。”

罗丰不屑道:“被威胁了。”

“之前观望的巴郡太守、长水郡太守,还有大小十六处势力,都起兵响应二公子,要征讨我们。”

罗丰鄙夷道:“被收买了。”

第118章谁真谁假

“一些疥癣之疾,跳梁小丑,有何可惧,你们慌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是啊,我们慌什么?

本来干的就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活,目的也是在于帮大公子夺回爵位,靠的是武力,又不是谈判,现在只不过是对方将东西捂得更厉害了而已。

仔细想想,主要还是侯爷病逝的消息太过刺激,二公子趁机篡改遗嘱,夺得家主之位,不早在猜想之中吗?

一群人被罗丰以轻描淡写,却又霸道十足的几句话忽悠住,顿时觉得自己过于小题大做,有失体统。

好在,当中还个脑筋清明的,问道:“仙长,前两个倒也罢了,无关痛痒,最后一个可是真正的危机,那些势力的兵马或许不多,凑在一起也不会超出两万,可一旦被他们从后方包围,联合二公子的人马,前后夹攻,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罗丰早有准备,回答道:“只要在他们包围之前,攻破武昭城就行了。别看他们气势汹汹,好像非除我们不可,一旦我军胜利,殿下继位,他们就会倒戈相向,跪下来求我们原谅。现在闹得越凶,将来求得越可怜。”

“可是,那七曜五星阵挡住了入口,若不能破阵,我们即便有十万甲兵,也威胁不到城中的人马。”

“放心吧,我已经想到了对策,只是需要一些时日准备。”

罗丰不要钱的乱放空炮,偏偏有人吃他这套,人数还不少。

“我就知道,仙长神通广大,破个小小阵法,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就是,军师的智慧,我们早就见识过了,你看那些戏文里的智者,哪个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小小的阵法,是最基础的本领,不值一提。”

齐伯仁从来不揽他人的功劳,所以罗丰帮忙出谋划策的事情,其他人早就听说了,有此成绩保底,一个个像吃了定心丸。

齐伯仁虽然依旧显得颓丧,但众人只以为他是被武昭侯去世的消息打击到了,偏生又不好多劝,只安慰了两句,便纷纷告辞离开,留出时间来让他渡过悲伤。

没人认为齐伯仁会承受不住打击,这位固然仁孝,但并非软弱无能之辈,渡过这关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否则也不值得众人这般死心塌地的追随。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后,罗丰才开口道:“你该不是,又想打退堂鼓吧?”

齐伯仁终于有了反应,苦笑一声:“时至今日,就算我想退隐,也不得不顾及这帮追随我的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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