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姜茶，甘愿背弃家族。
这样的决定，温之蕴到现在也觉得惊奇。
“姜呆呆……”许璇担忧地看着姜茶。
“没关系。”姜茶轻声说：“其实……我也没想好来做什么。”
“你——”许璇一愣：“你不是来见顾廷夜最后一面的吗？”
姜茶摇摇头。
看着空荡荡的通道，好半晌，才喃喃说：“我和他之间，好像也不需要再见面了……
虽然很想，但我不愿意低头哀求……当初说好的，彼此喜欢，付出真心，他要走，我不挽留……说什么见最后一面，其实是一件最没必要做的事，见了能怎么样，无非还是……他走我留……”
“那你这么急来机场做什么？”许璇不明白。
“不知道。”姜茶动了动唇角。”可能是因为舍不得，也可能是还想留下点什么……”
姜茶毫无意义的笑了笑。
“再怎么舍不得，最后也还是这样……”
“欧洲真的好远……”
“顾廷夜也真的好远……”
“那么多人告诉过我，我和顾廷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生活在一起这么久，我已经满足了。”
“喜欢他，我不卑微，离开他，我不后悔。”
姜茶抬眼，笑着看许璇，重复了一遍：“我不后悔。”
许璇只觉得心里微微的酸疼。
姜茶越是这么说，她越是火气大。
顾廷夜这个混账！
温之蕴站在旁边，清楚看见姜茶眼中每一个神情，和她说的每一句话。
带笑的俊眸，不由得暗了暗。
……果然是很特别的一个女孩，难怪，顾廷夜会为她放弃一切。
这样特殊的姜茶，根本不普通，她是光源体，无时无刻，都在热烈明媚。
可惜。。
“什么？”许璇耳尖，看向温之蕴：“你说什么？”
温之蕴装傻：“我说话了吗？”
许璇眯眸：“我好像听见你说可惜，可惜什么？”
温之蕴轻笑：“树丛里长了一枝花，有点矮，被周围的树木遮盖，不是所有人都能拨开树丛看见这支花，但这支花真的漂亮，又漂亮，又特别，本来它默默无闻，忽然有一天，有一个人看见了它，并且把它连根带叶，一起带回了家，细心浇灌，小心呵护，花越来越美，美到周围人也忍不住感慨，怎么当初发现它的不是我呢……拥有它的也不是我呢。”
许璇聪明绝顶，温之蕴话说的也很明显。
她眯了眯美眸，冷冷道：“别打歪主意，顾廷夜走了，也轮不到你，她和你们根本不是
温之蕴笑了：“放心，我只是遗憾，又不会横刀夺爱，我可不是顾廷夜，做不出那些疯狂的决定来。”
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对姜茶，或许有那么点刮目相看，但绝不会做出狗血连天的暧昧举动。
何况，连顾廷夜都陷进去了，为了爱情，背弃全部。
他可不想步后尘。
“顾廷夜滚都滚了，算哪门子的爱？”许璇十分不屑。
温之蕴笑着不说话。
姜茶没理会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只是静静看着机场巨大的玻璃窗外。
一架架飞机，平稳上空，远远离去。
顾廷夜。
再见了。
顾廷夜的离开让所有人都很担忧。
担忧姜茶。
尤其是许璇和薛岳。
可姜茶本人倒是正常的很。
正常上班，正常工作，正常吃饭，正常聊天，甚至，正常的笑。
明华律所里。
季之州和周扬一人手里拿着一份卷宗，眼神不约而同看向整理法案的姜茶。
交头接耳，小声交流。
“她还好吧？”
“看着，好像没事。”
“那不一样，都说越平静，越爆发，小姜现在的状态，我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暴风雨什么时候降临？”
“难说我估计……快了。”
季之州和周扬嘀嘀咕咕的的同时，薛岳也有些担忧地看着姜茶。
倒是姜茶，拿着一份法案，翻了翻，忽然抬头：“老大！”
季之州和周扬吓了一跳，周扬甚至拿案卷挡脸，生怕“暴风雨“砸到自己。
“你们在干嘛？”姜茶也愣了。
季之州和周扬干巴巴的笑：“没什么……呵呵。”
姜茶蹙了蹙眉，把手里的法案递给薛岳。
“这文份法案还没盖章，下午你出庭的时候最好交给检方，请他们把盖章流程走完。我好把它归档。”
“好。”薛岳接过法案草拟，顿了顿，斟酌着问：“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姜茶笑了笑：“别担心我，我现在好得不得了。”
“哦。”薛岳含糊道：“没事就好，嗯……没事就好。”
姜茶表现的出乎意料的正常。
所有人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
忙完一整天的工作，姜茶关上电脑，站起身：“老大，还有事吗？没事我下班了。
“没事，不过你先别急着走，我们今晚团建，一起出去吃晚饭吧。”薛岳提议。
“我们……有钱做团建？”姜茶抽了抽唇角。
团队建设这种事，因为要花钱，从来没在他们律所施行过。
要知道，明华律所的传统美德就是贫穷呀！
即便拿了顾氏财团几千万的投资，他们依旧贫穷——那钱是用来帮人打官司的，可不是吃吃喝喝的。
抠门老板薛岳的抠门程度，一点没膨胀。
这会儿他忽然说要花钱去团建，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不过，姜茶笑笑：“今天可能去不了了，我要去给我妈办转院。”
“哦……”薛岳沉吟：“需要帮忙吗？”
“不用。”姜茶摇摇头：“我自己可以。”
她都已经这么说了，薛岳也只能目送她离开。
季之州和周扬叹气。
“我总觉得，小姜好像在压抑什么。”
“嗯，我也这么觉得，她的脾气根本不是这样，现在……总觉得像在要喷发的火山上头，强行盖了个盖子，表面看着没事，其实心里不知道怎么煎熬呢。”
“就算是这样，那也没办法。”季之州又叹了口：“谁叫顾廷夜是个渣男。”
季之州口中的渣男，曾经把王蓓接到了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
现在他走了，没有那么雄厚的资金扶持，姜茶根本扛不下天价治疗费。
当然，如果和顾廷夜说一声，就算他们分开了，以顾廷夜的性格，也不会坐视不管。
但姜茶不想欠他什么。
分，就要分的干干脆脆，拖泥带水，那不是姜茶的作风。
她打算把王蓓转院治疗。
在顶楼病房外，姜茶正好遇到了王蓓的主治医生。
“姜小姐。”医生和善一笑：“你来了。”
“我妈最近怎么样了？”姜茶问。
“王女士身体机能很平稳，意识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波动，不过，我们最近正在想一些别的治疗手段，说不定会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