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冷漠，寡情。
以往的温柔，似乎在瞬间消失了。
这样的顾廷夜，好陌生，也好可怕。
姜茶握了握手指，呼吸有些许颤抖。
然而，顾廷夜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为之错愕。
那双浅薄的，精致的唇微微开启。
顾廷夜声音清冽如冰。
“她不是我的熟人，她是我的内人。”
顾廷夜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句话一出去，所有人都没动静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温之蕴，他低笑一声，选择看好戏。
柳芊也反应过来，笑得有些勉强：“顾总裁……还真是直接啊。”
“我不直接，难道要让别人直接？”顾廷夜眼角瞟了南宫阙一眼。
南宫阙哼了一声。
他虽然脾气火爆，但也不是什么场合都乱发作的。
顾廷夜的来历他清楚，没把握能和顾廷夜对着干，他聪明的选择避开锋芒。
反正姜茶说了，顾廷夜迟早要走，他们迟早要完。
他等得起，也耗得起。
姜茶脸上火辣辣的，眼神左晃晃，右晃晃，不太敢和顾廷夜对视。
虽然早知道他说话不留余地。
但这句话也太……
不过，姜茶显然是想多了。
顾廷夜嘴上说着“她是我的内人。”其实根本没看她。
脸上冷冰冰的，蓝眸一片冰天雪地。
“姜茶和顾廷夜的事属于私事，我们今天来，还是要谈谈公事。”温之蕴适时开口：“柳小姐觉得呢？”
“当然。”柳芊落落大方：“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顾总裁，温先生，请跟我来。”
柳芊邀请完了顾廷夜温之蕴，低头问南宫阙：“少爷要一起吗？”
“我不去。”南宫阙摆着脸色：“我累了，要休息。”
柳芋对南宫阙尤其恭敬，立刻让人送他去休息室。
南宫阙走之前，看了姜茶一眼，扬了扬俊眉：“我说了会等你，但你可别让我等太久！”
“我什么时候让你等了？！”姜茶彻底无语。
南宫阙不管这些，说完，示意身边的人把他推走。
顾廷夜俊脸已经冷到了冰点，越过姜茶，和柳芊往会议室走。
温之蕴同样路过，可他却停了停脚步。
侧头，笑着看姜茶：“这位南宫少爷出了名的脾气诡异，你连他都能降服，佩服，。
“胡说什么。”姜茶瞪他：“我才没有降服他，都是他自己在乱说一通。”
温之蕴耸耸肩，低声道：“能把顾廷夜气成这样，你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顾廷夜的怒气一点也没有隐藏的意思。
他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
除了姜茶，再也没有人能轻而易举把顾廷夜气成这样。
姜茶欲言又止，眼睁睁看着柳芋，顾廷夜和温之蕴走远了。
南宫阙也走了。
所有人都走了。
就把她一个人孤零零留在这里。
姜茶低着头，心里因为顾廷夜那句“她是我的内人“的雀跃，渐渐冷了下去。
会议室里。
柳芋亲手把一份策划案放在顾廷夜面前，笑着说：“顾氏财团一直致力于欧洲金融，这次涉足亚洲，算是商界最为轰动的决定了，南宫集团早有心思接洽欧洲资本，我们能强强联合，一定会利益最大化。”
温之蕴浅笑：“确实，顾氏财团是欧洲巨擘，南宫集团是亚洲龙头，一旦合作，势不可挡。”
“多亏温先生居中牵线，促成这段合作。”柳芋笑盈盈的说：“南宫集团会将总部迁到云城，到时候云城的经济也会被拉高。”
两大财团合作，不是小事，必须有温之蕴这样的人在中间促成。
而温家，是云城最大的政商势力。
云城的经济越好，对温家越有利。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温之蕴心满意足。
顾廷夜拿着那份策划案，一页都没翻开，修长的手指慢慢摩挲着封面，一双蓝眸，若有所思。
“顾总裁。”柳芊看出异样：“有什么问题吗？”
“这份合作策划……”顾廷夜缓缓开口，顿了顿，而后，语气坚定：“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这四个字一出，即便是柳芊和温之蕴，都愣住了。
顾廷夜抬眼，冰蓝的一双瞳眸，定定看着柳芊：“抱歉，我们的合作不能继续。”
“为什么？！”柳芊下意识问。
“顾廷夜。”温之蕴甚至皱起了眉：“顾氏财团和南宫集团的合作案不是小事，你想好了再决定。”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顾廷夜看着柳芊淡淡道。”合作到此为止，顾氏财团会支付先前违约金，以及南宫集团的所有损失。”
柳芊脸色不太好。
自从五年前巴黎【那件事】之后，南宫集团和顾氏财团就隐隐为敌，只不过，各自领域不同，没斗得你死我活。
时过境迁，顾廷夜看准亚洲市场，南宫集团也有要缓和关系的意思，不想再因为私人原因和顾氏财团对着干。
这才有了所谓的合作。
这桩合作案，是温之蕴牵线，原本十拿九稳。
两大集团各取所需，在顾廷夜来云城之前，就将细节早早敲定了。
因为是温之蕴出面，又是这么大的合作，双方都没觉得儿戏，即便没有签约，却已经开始布局前期投资。
在这样的情况下，顾廷夜说取消就取消。
违约金暂且不说，这根本就是胡闹！
柳芋向来笑语晏晏，这会儿，也保持不了假面具了，咄咄逼人。
“顾总裁是在耍我吗？已经这个时候了，忽然终止合作，我要怎么和董事长，董事会，股东们交代？！”
“怎么交代，是你的事。”顾廷夜态度冷淡，眸光倨傲：“我只说一点，顾氏财团不但现在不会和南宫集团合作，以后也不会。”
柳芊咬着牙，冷声：“我可以问一句原因吗？”
“可以。”顾廷夜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取消合作，是因为南宫阙觊觎顾氏财团未来的总裁夫人。”
“就只是因为姜茶？！”柳芋难以置信。
“是，就只是因为她。”顾廷夜平静回答。
柳芊闭了闭眼，无可奈何，看向温之蕴。
温之蕴手指抵着鼻梁，低声对顾廷夜道：“私事归私事，合作是合作，你从来不会混为一谈，南宫阙和姜茶之间什么都没有，就算喜欢，也是南宫阙单方面喜欢，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呢……”
顾廷夜给出的回答，是站起身，将手里厚厚的合作案往桌上一扔。
一双蓝眸，慢条斯理地看向柳芊：“具体细节，你可以慢慢梳理，我既然违约，就会给足赔偿，告辞了。”
“顾总裁！顾总裁——”柳芊追了两步，没能叫住顾廷夜。
顾廷夜推开会议室的门，走向电梯。
姜茶还站在原地。
看见顾廷夜出来，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