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不！”卡西米尔的头像风车似的转圈摇，“我不当沙皇！克里斯蒂娜！我们之间的约定里头不包括这个项目。”
“要加钱是吧？加钱也可以。”
“不行，绝对不行！”卡西米尔严辞拒绝，“我拒绝额外的工作。波兰国王已经是一份棘手的工作了，为什么同为瓦萨家的人，你就不能为你憔悴的兄长想一想？”
“应该好好为家里想想的不应该是你吗？现在是谁顶着家名却什么事都不做的？”
“我本来就可以什么都不做，是你硬生生把拉过来当国王的。”
“嫂子，嫂子。”
“...”
“所以你不去回去商量商量？比起波兰国王，我觉得嫂子应该更想要当沙皇的皇后吧。如果能趁此机会让巴黎方面减轻对华沙的控制，这岂不是大好事？”
“你说服不了我。”
“没事，没事，要说服你的不止我一个。”
...
次日晨，莫斯科的火灭得差不多了依然还弥漫着焦糊味。
在克里姆林宫面前，在沙皇宣读诏书的台子上，克里斯蒂娜召开了临时的“全俄罗斯缙绅大会”。在场的人并不齐，因为理论上“全俄罗斯缙绅大会”应当是三级会议。要凑齐贵族、市民和僧侣才行。这里既没有僧侣，也没有市民，只有一个赛着一个大的波雅尔。
但有波雅尔也够了。有先例可循，过去波兰人占领这座城市的时候，他们采取了相同的政策，同样也通过波雅尔来拥立沙皇。既然俄罗斯人能够接受一次，那就能接受第二次。
当时的情况很简单——1610年7月17日，七个大波雅尔宣布废黜沙皇瓦西里四世，并且请波兰人进入了莫斯科。废除沙皇瓦西里四世。
废黜他的原因也很简单，只是他未能服众，未能镇压农奴的叛乱。虽然瓦西里四世是留里克家族的旁支，但他们加上次担任真正的罗斯王公已经是六代人之前的事情了，只能算是留里克家族旁支中的旁支。七波雅尔因此才能废黜统治基础本来就不稳定的沙皇。
废黜之后，他们反手就把旧沙皇剃度出家，然后选择了当时是波兰国王的瓦萨家族的瓦迪斯瓦夫四世为莫斯科大公。
他们的统治一直从1610年7月持续到10月。10月之后，波兰人进了城，彻底掌控了莫斯科长达两年之久。两年之后，波兰人才被驱逐出莫斯科。其他的波雅尔组织起了全俄缙绅大会，然后在1613年选出了罗曼诺夫家族。
这些过程全都可以被复制一遍。而关键的要素就在于，有多少波雅尔能加入到废立沙皇的队伍中来。
克里斯蒂娜面前摆着法典，法典上缀满了大大小小的火漆印章。
简短的铺陈后，她开始宣布命令：“按照先前的约定，我们在此召开全俄罗斯缙绅大会。凡是在法典上打过火漆印的，就是为这次议会的议员。有不想参加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会把他们的火漆从法典上剪下来，一切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说完，她等了一会，没有人应答：
“看起来诸位都是守信的人。那么作为莫斯科的临时摄政者，我现在宣布莫斯科公国进入摄政会议的统治时期。诸位组成的杜马，将成为莫斯科的真正掌控者。在新罗马的治理下，莫斯科的杜马和华沙的瑟姆将成为共和的典范。每个拥有土地的高贵的人，都可以在杜马中自由否决他不想要通过的提议。所有人，都能获得黄金自由。”
说完，她抬起了手：“好。从现在开始，我作为摄政过渡期终结——虽然很短，但我把今后的原则都告诉给诸位：我赐予诸位黄金自由，但是诸位可以在彼此之间的合议中对黄金自由的内容进行限定。你们可以自己选择统治自己的方式，自己选择统治自己的君主。不过诸位要注意的是，我们此举并不是在选沙皇，而是在选择信任的莫斯科大公。真正的沙皇，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她指向南方:“伟大的罗马已经复活。沙皇的头衔是凯撒，而凯撒来自罗马。所以今后所有的沙皇都需要经过君士坦丁堡的认证，与本地的杜马议会无关。所以在君士坦丁堡任免沙皇之前，一切沙皇都是伪沙皇，包括逃窜到南方防线里的罗曼诺夫鼠辈。诸位，只需要在这里静静地等待就好。谁赞成，谁反对？”
众人都点头赞成——因为这种事之前就做过。波兰人上次来的时候也采取了类似的政策，把黄金自由从波兰扩张到了这里。贵族共和体制在波兰占领时期取得了空前的发展，所有都因此而兴奋：除了大波雅尔。
这里就是和当初七波雅尔会议不同的地方。这里有且仅有1个真正的大波雅尔，就是基辅来的那位。其他的大波雅尔们都因为局势变化过快而观望，他们还需要等待时机才能决定最终的去留。所以在此之前，克里斯蒂娜决定先使用黄金自由来代替俄罗斯人自己管理自己就有做法。
在座的诸位已经很熟练的，他们甚至很快就开始投入到和波兰人类似的大会议上。
“那么诸位，第一个议题。莫斯科大公由诸位选择，而我向诸位保举一人：他的父亲被你们选中为沙皇，而现在他回到了自己的土地——瓦萨家族的卡西米尔，波兰国王，我认为他是担当莫斯科大公的合适人选。谁赞成？谁反对？”
众人都默不作声，多半也是怕克里斯蒂娜反手就把他们清除出去。毕竟他们中的大多数也只是依靠“正确的站队"才获得比较中心的位置。如果在此丢失参加杜马的机会，他们中的大多数恐怕一次都不会有机会再度染指朝政。
“诸位没有意见是吗?看来诸位和我想的一样，我们都认为曾经被选为沙皇的君主的子嗣，比罗曼诺夫这个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留里克要好。那么在正式加冕沙皇，并且召开全俄罗斯杜马之前，暂且由莫斯科公国的杜马代行国策。我的命令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