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在前面说一下，不影响字数。mzjgyny.com这两天春天发困，脑子昏沉沉的。早晨发现只有一更，是因为我昨天发第二章的时候从这个3742章直接把3741章覆盖了。上一章已经重新发了，这章也作为新章发了出来。）
在诸位被召集来会盟的君主中，神罗皇帝斐迪南三世最先抵达。
这本身距离就不太远。从维也纳出发的军队穿过了匈牙利的土地，沿着多瑙河一直到了保加利亚境内。王师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即使是友军，军队之间的接触也会很谨慎。古往今来诈和再背后捅刀子的事，那可多了去了。更何况是神罗这种之前从未建立过正常联系的国家。
“按照布置，神罗皇帝会在多瑙河北岸扎营，和我们之间隔着一条多瑙河扎营。”克里斯蒂娜用指示棒在地图中间画了一条线，“总而言之，我们两边的军队都不会过线，这样才能维持我们之间本来就不存在的信任。不过，你有没有想好，他到底是来要什么的？”
“来自真正的罗马帝国的承认，这是他们想要的吧?”
“这点上，我和你的看法一致。神圣罗马帝国，有句你天天提月月提的说法，叫做‘既不神圣也不罗马，更不帝国’。这么说是有道理的——他神圣吗？殴打教宗叫做神圣？那法国岂不是天父上身；罗马吗？屁的罗马，日耳曼人罢了；帝国，以前其实还有的说。但是威斯特伐利亚的诸多协定签订之后，这个帝国彻底完了。它不再有国家，甚至不再有统一的外交政策。现在各个诸侯国都可以自行其是。”
“所以，他想来要的是，哪个？”
“他想要全部。获得了罗马正教会的授权，这就是神圣。获得罗马的认可，那没什么比这更罗马了。最重要的是，神罗也可以以此为借口试着重新恢复对帝国境内各诸侯的控制权。”
“一纸书状有这么大的作用？
“《威斯特伐利亚协定》本身也是一纸书状，不是吗？有时候能决定历史走向的，就是这些书状了。一纸书状可以摧毁神罗的未来，一纸书状当然也可以重塑神罗的未来。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奥地利，哈布斯堡的核心领土，实际上并没有在这次战争中遭受绝对的打击。”
“所以你才热衷于攻城？”
“说实话，一开始我是想直接闪击维也纳来着。是不是很大胆？但后来我放弃了，因为维也纳实在是太远，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去烧毁布拉格。布拉格也算是神罗的首都，虽然是故都。但归根到底，有件事还是让我遗憾——”
拳头砸在桌上，克里斯蒂娜看着地图：“我没能把战火烧到维也纳去。如果当时我再大胆一样，彻底摧毁哈布斯堡的税基，今天的情况又回大不一样。”
“当时如果你再大胆一点，你说不定就见不到我了。”
“啧，也是。再好也不会好过现在了吧——毕竟如果我没见到你，就算我击败神罗又有什么用？没用，各种意义上的。从政治上来说，你们统合世界的速度会远远比我统合神罗的速度快，这说不定是我要花一辈子去做的事。就算我真的走运，天父下凡亲自给予我军事指导，让我真的坐到了。那等做完了这些，你们怕不是已经把整个欧洲都给封锁了。”
“现在也差不多了吧？”
“就是这样啊，现在都差不多了。如果我真的打赢了，哪怕我去当维也纳当皇帝，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欧洲怕不是已经像铁桶一样被封死。所以各种意义上，现在的我才选了最优解——而现在，神罗皇帝也想来沾光了。”
“嗯...”朱由检看了看地图，“其实这最后还是要征询你的意见。你会允许神罗皇帝和你自己坐在同一张圆桌上吗？”
“如果是以前的我，我绝对不会。但是现在，我认为这是必须的。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让欧洲所有大国的君主做到谈判桌上来，我们要用和平来替代战争。这个世界越是和平，震旦和罗马的二元体系就越是稳固。反之，如果这个世界走向冰冷而黑暗的未来，那占上风的就是他们了——我的话是有实际意义的。”
“明白，这点上我们早就达成过一致。如果他们不坐在谈判桌上，那罗马的崛起肯定会让他们迅速放弃自己的隔阂从而走到一起。他们合并的速度恐怕会比我们想象地更快，甚至斩首君王的克伦威尔都能被他们拉到自己的队列中来。而如果他们也上了桌，问题就能在桌子上解决了。我们可以，单独地，一对一地和他们谈，使他们陷入孤立。那么剩下的，就是控制一个度。”
“我正在考虑这个度的问题。如果开得太丰厚，实际上会阻碍罗马的建立。但如果开得不够封侯，那对法国国王恐怕缺乏一些吸引力。”
“这个你倒是不用太担心。谈判桌上从来就得不到所有的东西，你意思意思就完了。剩下的，最终还是要靠大炮来解决。只要能让签字的人不会被推翻，价格能压多低压多低。这样才最合算。”
“那么，我来构思个大概的方略。”克里斯蒂娜开始动笔了。
万事俱备后，她只是把这些写在纸上而已，根本就不需要思考。
“大体是是这样。”她拿着稿子，“第一，神罗保持宗教和平的态势，但维也纳方面改宗‘罗马公教’，公教会将直接把维也纳升格为自主牧首区，让哈布斯堡的统治变得神圣。第二，认可他为真正的，罗马帝国的凯撒，并要求他将凯撒的称号与神罗的凯撒头衔合并——这就罗马了。第三，罗马站在维也纳一边，逐步取消诸侯们的自治权，逐步完成对神罗的统合。这就帝国了。”
“条件不错，不过你觉得你能达成几个？”
“第二个吧，我估计他也是为了第二个来的。但为了让他接受其他的条件，我让他来做凯撒。第二条是香饵，第三条是画饼。只要神罗能接受我们的条件，他想当什么都行。只要能把他从天主教世界孤立出来就行，他将孤立无援。具体怎么样，就看他信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