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有点刺激。133txt.com”朱由检上了鹿的背。
这地方确实比马的背要刺激多了。
鹿背上没有适合的鞍，他只是坐在几层坐垫上。这很符合他对“野生蒙古人”骑鹿的认知，因为鹿和马不一样。一般情况下，没谁会一天到晚骑着鹿到处走，因为这需要征求“本鹿”的意见。毕竟鹿只是半驯化动物，和猫差不多。它不愿意让乘客骑的时候，谁都骑不上去。
在日常使用中，这些鹿多半只是拿来驮运。至于骑鹿本身，通常都是去骑固定的鹿——偶尔有那么几头鹿喜欢和人建立更亲密的关系，就可以一直骑着。没一头愿意被人骑着的驯鹿都很难得，有时候会在子孙两代之间传承。
鹿的驯化直到目前还处在“进行时”。这些偶尔出现的，更愿意亲近人类的个体是值得去重点培养的。比如这头就专门送来给朱由检骑。
“好像比我想的要稳定些？”
“是的，制台。”鳌拜在前面拽着缰绳，“这头鹿比别的鹿都稳定，所以能骑。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把鹿角锯掉，现在是鹿角最大的时候。但为了让制台你骑起来气派，所以一直留到现在都没锯掉。”
“平时都自己锯掉？”
“对，我问过了，一般就这个点锯。因为再过一阵子，鹿角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自己掉下来，掉在野地里就拾不回来了。所以会提前用锯子锯开，然后卖给蒙古人——啊，不是他们，他们是‘野生蒙古’。会有正经蒙古人去他们那里收鹿角，然后一路卖到应天去。有的拿去药店了，有的拿来当摆设。其实最多的是拿去打磨成摆件，比如扳指。”
“鹿茸不是这个？”
“鹿茸？这个当不了鹿茸，梅花鹿的才行，得趁着软的时候锯开。当年我们卖山货时候，就抓了梅花鹿来锯角。一锯子下去鹿血飙出去老远，大补啊。等喷得不厉害的时候，一把三七粉撒上去止血，也就一切正常了。这个...这个驼鹿的不知道行不行，但估计没人敢趁软的时候锯。”
鳌拜伸手摸了摸：“嗯，现在是硬骨头，没问题，敲着嘎嘣脆。现在就算锯掉，鹿也不会觉得有问题。要是等五月六月长鹿茸的时候锯，鹿角吸了血，就和割指头一样疼。制台你要不要补一补？”
“不不不，我不敢。”朱由检是真的有些害怕。这玩意儿有小汽车那么大，重量甚至接近一吨，从头到尾三米长。这种庞然巨兽能让熊也不敢随便下手，更不用说几个人了。
而且，朱由检大概也能猜到那些“野生蒙古人”不割鹿茸的原因。他们要维持和鹿之间的信任本来就很不容易了，鹿每天晚上就住在帐篷外面，并未关起来。如果每年定期把鹿逮起来放血割茸，那人和鹿之间的信任就荡然无存了。
像驼鹿这么大的巨兽，只有在他自己愿意的时候才能被人类方便地拿来用。
“像这样的还有多少个？多吗？”
“难说。”鳌拜摇了摇头，“驯鹿好找，他们管驯鹿叫驯鹿，就是因为驯鹿更‘驯’一些。驼鹿太大了，有时候未必会把人当一回事。我们跑遍了整个岭北，也没找到几头适合骑的。”
“嗯...你们或许可以再找找。”
朱由检知道，真正骑驯鹿的人是有的，而且很多。只是鳌拜他们并未真的深入西伯利亚的内陆，所以没有碰到。
历史上有不少和沙俄作战的部落，他们组织起了规模庞大的“深雪骑兵”，在北极圈附近作战。
北极圈的严寒让哥萨克的马队难以前进，大队的骑兵几乎要备深雪淹没——然后骑着驼鹿的蒙古人踏着雪就冲了过来。
这一幕给了沙俄极大的震撼，也让沙俄由此开始在整个西伯利亚范围内禁止对驼鹿的驯养。当然，驯鹿可以驯养，因为这个真的没法禁止。深雪地带除了放牧驯鹿以外，很难找到别的什么真正有经济价值的东西来牧。
当然，朱由检是不会折腾蒙古人和野生蒙古人的。他也搞不懂沙俄为什么要和自己土地上的每一个外族作对，可能是因为缺乏安全感，或者对西伯利亚这片土地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
朱由检就很平和。岭北本来就不适合移民，那里太冷了。百姓们可以有更好地地方去，没必要和养鹿的蒙古人钻牛角尖。
现在既然他们主动送了礼物来，朱由检当然会接受他们的礼物。而且这头驼鹿确实很祥瑞。
鳌拜在牵了一步，驼鹿动了。
鳌拜只走了两步，但走起来的驼鹿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在往前走。等到缰绳绷住了，驼鹿才停下。
“制台，你看怎么样？”
“其实还算听话？”就算完全不懂驯养动物的朱由检也能看出来，这玩意儿几乎就是野生动物。能把野生动物训练成这样，要么就是驯兽师有很高的水准，要么就是这头驼鹿自己比较配合。
朱由检比较倾向于后面一点。因为这一吨重的巨兽实在是太大，很难想象有谁真的能把它驯起来。
“制台要不要再走一圈？”
“还行，绕一圈吧。”
鳌拜在牵头牵着，巨大的驯鹿承载着朱由检出了中军大帐。挎刀的锦衣卫把他围在中间，然而锦衣卫大多只到驼鹿的肩，而朱由检坐在靠近隆起脊背的位置，比所有人都高出半个身位。
巨大的驼鹿在路面上安然踱步。左右张开的鹿角呈现为扇面，让整头鹿看着比实际的尺寸更大一圈。
“好像，还不错啊。”坐在鹿的背上，朱由检竟然没感觉到什么颠簸。似乎鹿的脊背远远比马的脊背更加稳定。
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更宽的关系。这驯鹿的脊背实在是太宽，坐在上面有如劈叉。
“加个鞍吧，估计会很舒适。老邵，还有没有剩点皮货？帮我做一套鞍。另外这个鹿总是流口水啊，你看能不能给他打个面甲，把脸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