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季斯拉夫·斯特拉季米洛维奇·希什曼，名字一大串的人到了面前。mijiashe.com
这家伙看着，只有帽子像哥萨克。天鹅绒的衬里，外头是丝绸长袍。腰上的酒壶是金色的，刚交到卫兵手里的刀鞘同样也是金色。下身是时髦的紧身裤和长筒马靴，马靴一直高到接近小腿的位置，用的是加工得非常柔软的小牛皮。即使是半跪在地上，他的皮靴都没有出现太多不体面的褶皱。
这是其实是日耳曼人的穿衣风格。在欧洲的几乎所有区域都被日耳曼人统治的今天，日耳曼人共同的文化就成了欧洲的流行。虽然流行的款式一直在变，但其灵魂一直没有变——一种“窄衣风尚”从中世纪以前，就在日耳曼人之间流行了。
来源于高纬度地区的日耳曼人，在这点上就和其他许多地方截然不同。比如在大明，衣服的剪裁就很少去突出身体特征，反而在大多数时候会尽量掩盖身体特征。但日耳曼人的“窄衣风尚”就是习惯强调身体特征，哪怕挺着大肚子也要勒出来。甚至连裆部都要凸显，这和凸显其他身体部位一样都是有“男子气概”的标志。
衣服，盔甲都不例外，都要做成修身的。毫不意外地，盔甲也要和衣服一样给裆部留出额外的空间。
不过那种突出裆部的剪裁，在现代已经不怎么流行了。但衣服的面料却一代比一代贴身，这也很适合盛产羊毛的欧洲。丝绸就不太适合做这种收得太紧的着装风格，更适合放量大一些的。
然而面前这个斯拉夫人，他既穿着合体的军服，又披着丝绸长袍，这说明两件事。第一，他肯定有个裁缝，因为贴身剪裁出来的衣服每一件都不一样。第二，他肯定很有钱，因为丝绸在这里卖得非常贵。
“尊敬的凤凰王陛下，伟大的義人，大義战的统帅；众天使的引领者；上帝本人的神选者；伟大的长老约翰王，耶稣之后的救世主；震旦天朝的神子，日月帝国的君王，莫卧儿的征服者，上下埃及的监护人，阴阳两界的统帅，我主面前的圣人，从未失败的超凡武者，全体哥萨克统帅的统帅——和克里斯蒂娜陛下。请接收我最崇高的敬意。”
“额...”朱由检觉得，不但有很多人来拜访自己，这个屋子里好像还有许多其他人。
但不管怎么样，他不讨厌有人夸自己。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这显然从面子上就相当有诚意。
“起来吧。座。”
他起身又鞠躬一次，把自己的披风解开。但他没有交给旁人，只是稍作整理后放在自己的膝上，然后用双手压住。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披风？”
“是的，凤凰王大人。但披风只剩这一件了，现在也不能再从奥斯曼抢夺，所以我得穿得谨慎一些。”
“你们的披风，是抢过来的？”
“我的裁缝也是抢来的——啊，对了，我需要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名海杜克，一名法外之人。奥斯曼人称呼我们为法外狂徒，本地人称呼我们为自由战士。”|
“啊...我好像听说过你们。”朱由检确实听说过，因为塞尔维亚有个球队叫库拉海杜克，海杜克在巴尔干的斯拉夫人中出现得非常高频，经常被拿来当做各种组织的名字。
“所以，海杜克到底是什么意思？”
“海杜克是一种...一种精神，请允许我这么形容。奥斯曼的苏丹降下暴政，我们就是暴政的反抗者。所有遵循海杜克精神的人都是海杜克，我们没有一个明确的组织，但我们的宗旨都是一样的——我们抢劫奥斯曼的城市，抢劫奥斯曼的代理人，偶尔也抢劫他们的希腊走狗和威尼斯贩子。但我们从来不抢劫穷人，我们会将抢来的东西发还给穷人，因为他们的贫穷正是奥斯曼的暴行所致。”
“啊，原来是好汉。来来，上座。给好汉上杯茶。”朱由检对这种人可太熟悉了。世界各地都有这种替天行道的义盗，他们未必人人都是好人，有些真的就是法外狂徒。但朱由检欣赏这种有理想的人。
“我并非敬你的身份，其实我不在乎你是谁。不过，你的行为让我很感兴趣。你要我帮忙？那你这个忙我帮了。咳咳...”
他咳嗽了一声，邵纲附耳过来：
“制台，什么吩咐？”
“这群人是梁山好汉，别惹他们。你把他们惹到山里面去了，那可棘手得很。这群人喜欢名声，我也乐意给他们些名声。至少他们和那些猪大肠似的烂人比起来，算是扶得住的好人，他们至少很有原则。”
“那制台你要赏他们？”
“有人和他一起来了没有？”
“来了几十个。”
“那就请他们吃顿好。上大碗，大碗吃肉大碗上酒。也不要烹饪太细，上大块的就行。”
“那给他们每人切二斤熟牛肉？”
“你看着办。这些人声望很高，在本地都被当做英雄来看待。好好招待他们，对我们的形象也有好处。”
“哦~~明白了。”邵纲点了点头，“那就往里塞就是了。简单。来人，每人上二斤熟牛肉——反正这里牛肉便宜。再给每人一壶烧酒，烧酒管够。”
好汉要给面子，他是知道的。给足了面子，给好汉都吃好，这就能省下不少事。
“行了。”朱由检接着向面前这位问话：“你也是好汉？我听说你是，前朝公族的后裔？怎么称呼？”
“您只需要叫我罗斯季斯拉夫就行。我的家族是保加利亚末代沙皇伊凡·斯拉齐米尔的后裔，这也是我被选为头领的原因。”
“那你们的家族在中间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你们有家谱可查吗？”
“当然，我们有明确的家谱可以查证——在奥斯曼的册籍里就有。因为我的家族一直是受苏丹亲自统帅的世袭西帕希领主，我们家每一代的继承都向奥斯曼做过申请和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