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终于，我也放假了。mijiashe.com”
走进君士坦丁堡的第一步，郑鸿逵就知道，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了。
这里一切都像无事发生，街上连巡逻的兵队都没有。只有远处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上挂着巨幅的“王旗”，意味着现在罗马处于摄政状态。
除此之外，一切如常。卖冰淇淋的继续卖冰淇淋，卖软糖的还依旧继续卖软糖。
“四叔！”郑成功等在城门口，他只带了一个卫兵。
“福松啊！你都长这么...不对，你没长高。”
“上次见面的时候我都成年了，怎么可能再长。”
“啧，确实没过几年，我总觉得你还是小时候。”
“你也没比我大太多啊，我出生的时候你也才刚刚考中进士而已。”
“那我也比你大上两轮！咱们现在都是朝廷命官。咳...严肃点。”
“嘿嘿~你没当过瘾是吧？”
“...”郑鸿逵一个踉跄，滑了两步，因为这句话戳中他痛点了。当年作为郑家的第一个希望，他不辱使命中了武进士。无论如何，郑家从他这里开始，终于有人走上正途官道了。结果当朝廷命官也就一年多，朝廷没了。
这简直是莫大的悲哀。要不是朱由检把他“捞”出来，他现在也只能跟着郑芝龙一起混日子——他可是正途朝廷命官，有正儿八经的官身，而郑芝龙是用武力拥立的。虽然他不可能拒绝和自家大哥的合作，但和郑芝龙一混到一起，今后就没人在乎他是自己考上的，还是靠郑芝龙封的了，都一样。
“你老爹，还好吧？”
“还好还好，在诏狱里关着呢。”
“那就好...嗯？？？在哪？”
“诏狱啊——哦，你放心，现在诏狱里就他一个人。这么久以来唯一和他一起进过诏狱的，就是我师父。”
“呵哈！我就知道，钱老头迟早要进去的！”
“没，我师父只是进去出卷子，考完了他就出来了。诏狱里的犯人还是救他一个。”
“你不把你爹捞出来？”
“我这哪能捞他？他可是...我这么说吧，他摄夺朝政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他的问题是，投降多尔衮被抓了个现行。幸好他最终也没成事，要不然我都救不了他。所以我现在捞不出来——但我把福松送进去了。”
“制台答应了？”
“就是他提议的。他说既然不好让我爹出来，那干脆把我弟弟送进去得了。我老爹倒是很高兴，因为他这辈子已经值了。郑家有你，我，还有郑泰三个人能撑住。他对福住没什么要求，在身边陪着他吃酒就好。现在诏狱就是给他一个人开的。”
“啧，那制台可真是大方。以我的经验来看，他这么抠门的人可不会单独为一个要犯开设诏狱...嗯？你这么什么表情？我猜对了？”
郑成功没说话，只是点头。
“还有谁在里面？”
郑成功勾了勾手，让他靠近些——
“？？？”听到了答案，郑鸿逵往后退了一步，“好家伙，这么耐打，雷劈都没劈死？”
“可不是嘛，要不然早给他处理了。雷劈都没劈死，朝廷下不来台，所以把他藏着。要不然还有人以为这家伙是天命所归，要做皇帝呢。”
“皇帝也不是靠雷劈来决定的啊！又不是蛇精要渡劫。”
“反正就这意思，传出去了谁知道会搞出什么乱子。”
“我怎么觉得这个新朝廷，怎么到处都这么凑合呢...”
“算了算了，能过日子就不错了，缝缝补补又一年。反正有那位大糊裱匠呢，糊裱手艺一流。”
“要是哪天，糊裱不上了怎么办？其实之前我就觉得挺凑合。”
“反正我们马上要搬到光之城里去了，光之城不需要糊裱，这段时间撑过去就行。”
“嗯...倒也是。”他看了看周围——他们在这站了一会，周围的人就像没看到他们似的，显然已经完全习惯经常有“震旦人”出现在这座城市里了。
“看来你们这边很顺利嘛。来来，福松，吃个糖。”郑鸿逵说着，就从药包里掏出来一个纸包。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吃什么...嗯？这个是？原产地的巧克力？”
“怎么样，你没有吧？”
“都吃完了，当初带回来的那些都吃完了，我也没吃到几块。”
“我后面不是送回去许多吗？”
“那是后面，那时候我们已经出发了。总不能让巧克力追着我们送吧，倒是锦衣卫那边还剩不少。”
“啊，那确实还剩着，他们那边没放糖。你手上这块开始，加了糖和牛奶，做成巧克力糖了。”
“你们不是在挖金矿吗？怎么又开始搞副业了？”
郑鸿逵朝旁边看了看：“没有锦衣卫吧？”
“有。”郑成点了点头。
“...在哪？”
“不知道，但是肯定有。你说吧，没事，真有问题制台他早就知道了。”
“就是...你看，运金银回去，是朝廷的吧？咱们没份。包括巧克力块都是，巧克力块要全部打包运回去，要贴封条的，那都是皇产，都是贡物。还有一部分是方物，以阿兹特克国的名义贡回去的。”
“那你手上这些巧克力哪来的?”
“啧，一看你就是你还没和钱老头学到家。这样的贡品，解运一部分回去，但有还有一部分可以‘存留’。因为全部运回去，运费太贵了，地方财政的一部分就从这里支出。所以我替阳州解决了一部分问题，我出钱把这一部分存留的巧克力收了——完全合理，完全合规，完全合法，没有一点问题。我甚至都没给自己打折。”
“那这很合理啊，你怕什么？”
“这不是我不好自己做生意嘛。所以用的是你爹的名义...我当初和他报备过的，当时确实是你爹在当朝廷的家。他说没问题，而且他说账目一定要明白，不能因为贪那俩小钱就落人口实。”
“好家伙，那现在这些东西都该抄没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