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意外地，城门炸开了。jingwubook.com
“果然和林将军你说得一模一样，不会有意外。”
“唉。”林庆业叹了口气。神情十分地“复杂”。
“这么好的事情，林将军你为什么叹气？”
“没事，就是觉得...被这么炸开大门，也确实是理所应当的事。”
炸药送到了门前，火绳点着，门就炸开了，简单而直接。一切都和当年一样，当年汉城的城门也这么被炸开过，还是两次。
“等等，林将军，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柯尼斯马克像见了鬼似的，“你们是怎么点着那个炸药包的？我怎么没看到你们点火？我看到你们的人退了下来，没过几秒钟，整个门就炸开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用引线啊，还能用什么。”
“用火绳？可是火绳怎么可能烧得那么快？”
“引线，引线。是不是翻译有问题？”
——克里斯蒂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她发现，自己长久以来竟然都没发现这个“灯下黑”。
“这个东西，是你们说的引线？”因为就在城墙上，在背后一小截，柯尼斯马克当即就把自己的发现汇报了回去，进而让克里斯蒂娜也发现了这一点。
她口中的引线，和朱由检口中所说的引线，一直是两种东西。
一根鞭炮出现在他面前，鞭炮外面留着小小的一绺引线，一边往里燃烧着，一边冒着火星。
“噗”，鞭炮炸开了。
“这就是引线，你应该见过，你自己还点过鞭炮来着。”朱由检蹲在旁边，“要不要再给你点一个？你是有哪里没看明白吗？”
“引线！那个引线！”
“引线？等等...你们没有发明过引线？”
“对啊！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欧洲人从来都不玩烟花。现在我想起来了！因为欧洲根本就没有这种引线！这是怎么做出来？”
“你要突然问我怎么做的...老邵，这个怎么做？”
“不知道。”邵纲摇了摇头，“虽然这些天每天都碰几次，但这东西，也没什么人回想这它是怎么做的，就像吃饭的时候也没人会想着碗是怎么烧出来的吧。不过这东西一般不叫引线，叫药捻，或者火捻。”
“所以，你们点火门枪的时候一直用的都是这种玩意儿？包括虎蹲炮，火箭，点的都是这种玩意儿？”克里斯蒂娜问。
“对啊。你们不会没有引线吧！没有引线怎么点？直接把火绳塞进火门里面点？”
克里斯蒂娜一掌拍在自己头上：“我真是傻了啊！我自己都点过火箭，竟然都没发现两边的用来点火的东西根本就不一样。我这么说你就明白了——布鲁塞尔有个撒尿小童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那个还挺有名的。”
“如果炸毁布鲁塞尔的火药，用的是你们的药捻子来引火，你觉得有可能用鸟剿灭？不可能的，实际上在这个故事里，欧洲人听到‘引线’的第一反应就是火绳枪上的那种，浸泡过硝液的粗麻绳。那种麻绳烧得非常慢，也只有那种麻绳才能被尿剿灭。这种引线烧得比人跑步还要快，得尿得多精准才浇中？”
“啊，原来是这样。所以我们两边有许多认知上的误差，原来是从引线来的？”
“我问你。”克里斯蒂娜追问，“为什么虎蹲炮威力那么大？为什么这么小的一个炮筒子，只有20斤重，却可以打出那么强力的炮弹？”
“因为...老邵，是因为什么？”朱由检问。
“因为虎蹲炮一直是打双倍装药——或者说，虎蹲炮打的装药要远高于正常的水准。双倍的药也敢打，就是因为我们有引线。点着了之后，炮手可以退到安全的地方等着。所以爆了也不要紧，可以放心地加倍装药。”
“那三眼铳的使用方式是？”
“插上药捻子，点着了之后再瞄准。三连引线编在一起就能三连发，不需要用火绳点三次。”
“怪不得有那么长一根杆子！那个炸药包呢？”
“粘在门上之后点燃引线，然后就可以跑了。”邵纲用俩手指头比划，手指头“跑”得飞快，“我们一直就是这么点炸药包的，和点烟花一样。”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克里斯蒂娜盯着朱由检，“你为什么现在才让我知道？”
“你也没问我啊！我怎么知道你没见过引线！你自己都玩过烟花，没注意到有引线这种玩意儿，你怪我喽？再说，谁叫欧洲蛮子拿到火药就开始杀人。我们把烟花当做景观，当做玩具，所以才会有这种‘安全’点火法。”
邵纲补了一句：“大概就因为我们安全，所以才有很多不安全的、威力倍增的打法。”
“还好，现在不晚。”克里斯蒂娜抬起头，“没想到这种秘诀，竟然让我在这时候才发现——这算是秘诀吗？”
她直接问邵纲。
“这你要我怎么说？这东西满大街都是啊。”邵纲摸着头，“我想不到有什么必要对这玩意儿保密，你随便在哪都能买到。”
“好吧。”克里斯蒂娜认清了这个事实——虽然具有冲击性，但她的接受能力还不错。一旁的柯尼斯马克听不懂，还是和保持着那副见了鬼似的表情。
“至少现在还来得及。”她转头和柯尼斯马克说明了情况。十秒钟就说明白了，因为就这么个玩意儿，一拍大腿的事。就只是用火药粉做一截引线，引线细些，好让引线可控而均匀地快速燃烧。
“...”柯尼斯马克愣了一会，“陛下，我们好像失去了整个世界。为什么这么浅显的道理，此前一直都没有人醒悟到？整个世界就这么没了啊！”
“半个而已，至少另外半个还站在我们这边。暂时问题不大。”
“我是不是傻了？”
“有人比我们更傻。幸好，我们开悟得不算迟。改天抽空，我都打算对一下答案了，到底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