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199txt.com”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我不在乎用什么盎格鲁语还是德语，我只是要搭建一个简单便利的框架，以此来顺畅地对接‘伊甸语言’，使用汉字来给欧洲人陈腐的脑袋瓜子吹点新风，让他们大脑升级一下。而且它确实更好学，更容易上手，深奥的修辞部分可以通过汉字来补足。”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这对我们来说那可就方便了，对我们几乎是单项透明。至于对你们来说，我对‘伊甸语言’的想法不甚理解。但如果你觉得没问题，那你就这么做——不过从盎格鲁人那里借用框架，总觉得便宜他们了。”
“你不说，谁知道这是从盎格鲁语里面挪出来的。德语里面也有对应on、out之类的介词，替换一下就行了。但是我也不能直接说是德语，怎么办呢，我得找个其他日耳曼语系的名义来替换，还得是已经死掉语言——诶对了。”
克里斯蒂娜抬起头：
“就说是哥特语吧！”
“这个能用？”
“因为确实就只有用哥特语的人死绝了，我都不知道哥特语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哥特语只留下零星的几篇残经。”
“所以这个名义非常不错，谁都不会觉得使用哥特语有所偏颇。我们就说是从哥特语改良来得——实际上我们都知道它是盎格鲁语。大体上也确实差不多，因为如果替换语料库为汉语，只保留最基本的语法框架，那日耳曼语系的各类语言都大差不差。”
“我有点，开始同情瓦良格人了。这不是太折腾了？”
“看到了使用耶尼切里的下场，我认为有必要这么折腾，非常有必要。语言是国族的灵魂，是国族认同的第一步。瓦良格语是个人造语言，但它可以对接汉语来获取语料库，可以使用‘原初文字’。别的都是附带的，就这个最重要。先用简单的语法让瓦良格人上个手，完成日常交流，然后用原初文字来升级他们的大脑。”
“那么，我给你们指两条明路。第一，不那么重要的——莎士比亚。”
“莎士比亚？”
“对，你们要尽快把莎士比亚搬运过来，这非常重要。莎士比亚的语言非常‘现代’，可以构成一个世界语言的基石。你应该知道吧，莎士比亚刻意使用了平实的语法，方便大多数人来理解他的剧本。”
“这个简单。反正我们都知道，这个哥特语其实就是混球英语是吧，简单得很。第二招呢？”
“第一招最重要——采风，你们一定要采风。”
“采风？就是诗经里面的那些？”
“没错，就是《诗经》。孔子说‘不学诗，无以言’的那个《诗经》，就是采风采来的。采风工作一直到秦汉乃至南北朝还在进行。中文的语料库不是凭空冒出来的，而是一直在更新，一直花了大力气主动地更新语料库。虽然这非常花费精力，但历朝历代都在持之以恒地采风。没有之前的采风作为铺垫，就没有本朝现在繁荣的白话通俗文学——到了现在，语料库已经以通俗小说的形式自我更新了，采风的工作直到这里才算基本完成。”
“所以我需要持续采风，来给语料库进行造血？”
“没错。我可以告诉你，使用同样路数的日本，就已《万叶集》这样采风形成诗歌为文脉开端，然后以《源氏物语》的形成为标志，这才算走上了正路。相较而言，虽然不太好说，但朝鲜的采风工作做得就非常差，因此一直没有诞生属于他们本民族的，被广为传颂的通俗文学作品，文化产业更是无从谈起。采风很花钱，但这个钱你必须要花。搬运莎士比亚也是采风工作的一环，而且非常重要。”
“这算是不传之秘吗？”
“到也不算，这是公开的秘密，想学的都能学。你看日本就学得很好，朝鲜人就没学会。朝鲜人太依赖汉语的语料库了，整个民族的精神生活都非常贫乏，写两句诗还全都是汉诗，水平也就那样。朝鲜的采风工作要到18世纪之后才开始卓有成效，才有《青丘永言》之类的诗集，实在是太慢了。”
“原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是我大意了。我以为足够简单就行，没想到竟然是世纪大工程。”
“你选的路确实是更简单的——你可以学朝鲜和日本，先接入汉语语料库来过度一下，在你们自己的采风工作完成以前可以先去看看《三国演义》。等你们自己玩熟了，再来玩自己的。”
“我们不能一直接入吗？”
“当然可以，除非你们打算变得和朝鲜人一样无聊。朝鲜人有那么一堆就够了，全世界都变成朝鲜的样子那可真是究极的无聊。”
“那采风工作要怎么开始？”克里斯蒂娜问。
“报纸啊。以前其实还挺麻烦的，要有个庞大的乐府。现在就方便多了，报纸本身就是采风的机构。而且采风的内容也不止于可以传唱的诗歌，更多的内容也会被纳入到采风中去。我搞石印版画，就是打算在国内也重启一次采风工作，这次是用报纸来完成。你们算运气好，赶上了东风，直接用了最便利的方法。”
“难怪你要从现在就开始编辑报纸，还让人在城门口画像。原来就是为了采风？”
“现在你理解我了吧？”
“从这个层面来看，这可以说是最重要的无价之宝。新闻现场采集到的每一个瞬间都无比重要，而且不可重复。现在前面安全吗？”
“基本，安全。朝鲜人顶在前面，至少在今晚之前是安全的。”
“走。”她站起来，拖着朱由检的手就要走出去。
“干嘛，你现在就去啊？”
“我要亲自写稿，别拦着我。我算是知道了，原来你之前都在攒私活，你那么热衷于采集每一个现场，就是在积攒怎么重要的东西。能分我点吗？”
“你直接接入汉语语料库的话，自然可以分享到这部分采风的内容。这次采风应当可以给文化产业直接泵血到现代文明了，量非常足。如果那个老太后再配合一点，我们还能采集出来更有价值的情报。奥斯曼灭亡的每一个瞬间，都有采集的价值。你可以先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