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原来秀才有津贴的吗？？？”郑成功愣了一下，“诶呀！我给忘了，我也是秀才，我15岁就考中秀才了，怎么从来没有人给我发过津贴？”
“你还缺这每月一块钱的津贴吗？”
“该是我的钱我为什么不要？我记得我同学就有，虽然我考上秀才之后就升学了，但始终都没人给我发过津贴。301book.com”
“好吧...给你。”朱由检打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两张50元的宝钞，又拿了几个硬币，“够了吧？”
“嗯，舒服了。我就说嘛，我怎么一点都没有身为读书人的感觉，原来是少了这笔津贴。而且这可是我的血汗钱啊。”
“血汗钱？”
“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我学得有多认真啊！我6岁才回国，开蒙的时候等于开化！我握笔的姿势都不对，先生说我废了。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在15岁的时候过了秀才，总算是没落后太多。没想到竟然有钱都不发给我，你说我难受不难受。1两银子也是钱，省一省够吃一个月了。我上学的时候，许多同学连带着学校的补贴每月能有1两半，他们一般在学校吃公粮，一两半留着出去吃顿好，还挺不错的。虽然还是穷酸秀才就是。”
“你们南安县还有额外补贴的？”
“你问这个我就熟多了。每个县都有自己贴的部分，我有不少转学来的同学，他们贴的都比南安县多。常熟那边每年17两，上海就更阔气了，每年18两。还有的地方有会客银，就是县官每月招待大家吃顿好，吃完饭拿一两银子回去。可惜我们南安县太穷了，几个月才吃一顿。我是不太在乎，但其他人都是饿着肚子的。”
“嗯...看起来确实没问题。那么，如果假设啊，把你自己想象成你的同学。如果给你同学每月2两银子，让他到县衙门打工，他干不干？”
“他干！他肯定干。好家伙，一月二两，再加上补贴，他都快比县官的薪俸还多了——当然，这是因为县官薪水太少就是。但有个前提，就是他还要上课，不能占用他太多时间。如果要一天到晚都在县衙里面干活，他就没时间回来修学分了。修不到学分会被县学开除的。”
“也就是说，只能兼职是吧...兼职一两好像太多了。除非考试的时候也考一考行测，把兼职当做实习。那要是让他不考呢？直接去县衙门当全职吏员，有没有人来？”
“嗯...应该也会有。说实话，许多人要是考到30岁都考不上举人，就会对自己死心了。或者不要30岁，如果你给出一个明确的，秀才的八品九品吏员，他们到24岁左右就会放弃了吧，然后从县学出来，去衙门做全职的吏员。许多人其实都知道自己很难考上举人了，但没办法，除了读书之外没有别的手艺，想要转行也太迟了，只能在县学硬吊着。你给指条不错的出路，这就已经是大好事了。”
“很好...看来没问题。果然这种具体问题还要具体采访秀才本人才行，虽然你这个秀才不怎么典型就是。对了，你在国子监的同学，他们会愿意出来实习吗？”
“那要看去哪。他们其实已经在黄册库打工了，那个形同于征调，是生员的苦役，非常繁重，而且吃不好睡不好。但如果有同样的活，让他们去六部九卿衙门实习，那他们肯定非常乐意。要是每月再随便发几两银子，那就更好了。因为国子监里不怎么缺吃，伙食还可以，发下来的钱都是自己零用，也没什么大的地方要花钱——当然去吃花酒就例外，多少钱都不够吃。”
“不错。那么，我大概有数了...只是你们南安县的县学里面多少秀才来着？”
“拢共大概300名。但其中正在考试的不过50名，有些老头子都还卡在秀才的境界上，也有的人三四十岁就转行了，去了别的行当，但也还有秀才的功名。比如有不少去当讼师的，去给人打官司。25岁以下年龄合适的，有不少都在家里念书，成绩优异的才能来县学闭关上课。县学的里的学生算上我，拢共二十个。”
“那不够多，太少了。至少扩充十倍。”
“十倍？你要县学里面200人？好像...好像也不是很多。南安县几十万人呢，每年考中100个，好像也不算太多。那打工的名额怎么算？”
“其实就算按照养廉银的标注来算，也足够把县学里面一半的人招过去打工了。但这远远不够，一个县里面真正的事务是非常繁多的。民政、刑名，税收等等。那些杂七杂八的开销加起来恐怕远不止我们要付的银子。而朝廷没有付这笔钱，最后还是要转嫁到税收上，由当地百姓掏钱。我们都不用特地去扩张，只要正常的扩充政府的规模，至少有‘现代政府’的架子，那县里的秀才就算多10倍都不够用的。”
“这么一说...好像挺有趣的？就像修仙？每个人都可以试试自己的根骨，稍微努力一下，至少就能惠及己身，拿到一份基本的保障，变成‘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好像挺不错的。”
“当做游戏来玩其实也还不错。秀才不是特别难考，许多人就算家里很穷也能供得起孩子开蒙——开了蒙之后，秀才的部分其实可以靠自学完成。而只要加把劲，考中一个秀才，每月1两银子我们照实法，再把徭役给免了，就能直接惠及到成千上万家。只要考中一个秀才，这个人就不会给家里带来负担。然后拿着这个秀才的功名和每月一两的国家补贴，还有当县的补贴，他可以继续考，或者直接去县里面打工。正常来说就应该这样，管理几十万人的事情怎么能随便就让几个世袭的小吏来办——举人的事另说，秀才对百姓有用，增加举人是为了灌爆东林党，我得仔细计划开支。秀才这里，朝廷虽然也没那么有钱，但正常的行政开支是要出的。这笔钱总有人要出，因为行政开始就在那里。朝廷不出，那就一定会有人替朝廷出，出钱的人是谁都不是朝廷能决定的了。”